顾骄阳冷嗤一声,开口:“真是别有洞天啊,你末世前不是个瓦匠就是个木匠吧。”
这间屋子很大,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屋子了,因为它的面积几乎穿透了周围的所有住户,墙壁被开凿,没有了一道道遮挡,显得很是宽敞,由于楼梯的建筑特别,这间屋子的轮廓是一个扇形,里面全是一些老旧的家具、桌椅、使用器具,和朗明昊那厮宽敞明亮,现代感十足的小白楼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差别隔开了好几个时代。
一点也不客气的将这里打量了个遍,风轻羽‘噗嗤’一声笑出来,讽刺道,“真是看人就能看出他住的环境,真是一点不假啊,人和房子一样,真他妈有年代感。”
老男人猛一回头,锐利的眼神从风轻羽的脸上慢慢往下移,最后定视在他的腰身上,目光灼灼有神。
风轻羽见这老男人不怀好意的往他下三路上瞄,紧盯着不放,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气流,跳起来就想去揍他,奈何身后的青壮年肌肉凸起的粗壮手臂一直死死压制着他,让他动一下都费劲,只好用谩骂来撒气,“你个老流氓,往小爷这看什么?妈的,再看我就挖了你的双眼喂狗,你他妈还看……”
听到他叫骂声,老男人不解的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风轻羽脸都气绿了,“误会你麻痹啊,说,你把我们绑押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风轻羽确实想错了,纵然他们仨都是个顶个的青嫩好看,就算是末世中很难寻到个有姿色的男人或女人,但是也不是谁都像他似的,看人脸出色心里就想着那档子事儿。
顾骄阳看着老男人的表情,在看到风轻羽腰身侧面那一块圆形的凸起痕迹时,骤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随即脸色更加难看,声音也是冷的直掉冰渣子,出声警告道:“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赶快放了我们。”
老男人让人捂住了风轻羽的嘴,转身看向顾骄阳。两人表情对上,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能省则省,这年头,由于缺水,唾沫也是很宝贵的。
老男人脱下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出产的黑色皮质外套,仍在一把木椅子上背,然后转过椅子,劈开腿坐了上去。
他笑着掸了掸裤腿上的尘土,说:“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了,那我就不绕圈子了。”说完,眼神像一把刚从火炉中炼过的铁器,直刷刷的盯着风轻羽。
张子尧见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加掩饰,冷冷的开口,“你就别废话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男人丝毫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直接挑明,“你们身上……有能源种吧。”
双眼一眯,补充道,“而且,还不止一颗。”
黝黑的一张老脸晒出阴狠狞笑,威胁道:“我劝你们还是赶快主动的交出来,别等我的人动手,否则伤筋断骨的事小,万一不能活着走出去,丢了自己的小命才是大事儿。”
三个人皆是咬牙切齿,看着老男人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打成马蜂窝,可是他们现在手里只有两杆被污水侵蚀的枪,他们被他绑到这里,压制动弹不得,还被他明摆着威胁,这种受制于人的无奈处境简直太侮辱人了。
风轻羽一听他提起能源种,一直‘呜呜’挣扎的脸立刻愣了一下,这才知道那老男人在打什么主意。
顾骄阳冷声怼了回去,“你以为我们怕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
风轻羽使劲儿晃动着身体,右腿向后狠狠一踢,正好踢中身后人的小腿,就跟踢到铁板一样,脚尖向上蔓延到小腿,一阵发麻。
而他身后钳制他的人也因为一时吃痛,松懈了手上的力道。
挣脱开青壮年的手掌,风轻羽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脚,踹向老男人的胸口。
而老男人面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一样,连人带身下的椅子,往旁边漂移而过,躲开了他突如其来的攻击。
那人眼中火光微微,反唇相讥,“现在这世道法律什么的已经丧失了效率,就算我自封为王谁又能管得了呢,年轻人,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别惹火了我。”
听他口气这么大佬,风轻羽都被气笑了,嘲讽道:“这口气大的都能熏死一头大象了,谁给你的自信啊。”
那男人身后的壮年开始‘咯嘣咯嘣’的捏着手指,一副要好好教训人的阴狠模样。
那男人不怒反笑,白牙在月光中呲的像个幽鬼,“看来,你们确实是来者不善了,居然还敢公然挑衅。”
风轻羽也学他呲出一口白牙,冷笑回去,“挑衅你又怎么样……”双手也学着把指骨捏的‘咯咯’作响。
张子尧头疼的看着身边这俩同伴,站在中间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两个问题少年给拉了回来,转头对那男人身后的高壮青年,以眼神喝止,“这位朋友,我的伙伴都还年轻,气性难免有些盛,你不用跟他们计较。”
顾骄阳和风轻羽齐声冷哼,各自把脑袋转向一边。
听了张子尧的官方客套,那男人的气焰也丝毫没有消减,但也没有过于猖狂,只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站在了我的地盘,没确定你们的真正目的之前,就不能轻易放你们走。”他还特意咬重了‘真正’二字。
张子尧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这人防备之心太重,身边又有十几个身高体壮的打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背景,现在是想要脱身,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他笑言:“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三个难兄难弟不过是在回市区的中途迷了路,偶然路过这里而已。”
那男人像扫描货物一样打量着他,似乎是在琢磨他话里的真假,“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做什么的?”
“啧,我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到更年期了吧,都跟你说明白了还想怎样?不行咱们就打一架。”
风轻羽甩开张子尧的手说着就开始撸袖子,他们又冷又饿在这里陪个乌漆嘛黑的老男人站了半天,不依不饶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少爷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就在他身形往前一动,老男人锐利的视线及时捕捉到他腰上凸出的圆盘痕迹,被他紧绷的衣服勾勒出极其鲜明的形状,甚至可以看清那上面一颗一颗指腹大小的能源种。
老男人眯眸盯着他细窄的腰身,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那炙热的探求眼神儿几乎要将风轻羽看穿一般。
顾骄阳脾气也不好,跟着风轻羽一点就着,“既然好说不行,咱们就别浪费唾沫了。”话没说完一条长腿就要踢上去。
“你们俩……”
张子尧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俩人气性一个比一个大,根本没有好商量的余地,也不是说他张子尧就是好脾气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个男人气势不小,从着装上看也显优渥,看似像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在没弄清他们的真实身份背景之前,贸然动手对他们绝没有好处。
“你们先冷静一会儿。”张子尧一人给了一巴掌,老大哥似的把俩蓄势待发的小的给挡住了。
转头伸手挡住已经走上前来的高壮青年,眼睛看向那为首的男人,“这位大哥,咱们也是萍水相逢,一而再再而三弄的不愉快对谁都不好,我们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留着日后好想见。”
青壮年回头看男人指示,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一下头,青壮年就如同一个听话的机器,接到主人的示意,转身又回到了他的身后,眼睛机警的瞪着前面三个帅气英俊的年轻人。
男人语气不善,面部凝冷,出声警告,“如果你们想要安全离开,就一五一十回答我的问题。”
风轻羽冷嗤回去,“回答不了,你歇菜吧。”
顾骄阳哼了一声,“无可奉告。”
张子尧气恼的一人给了一脚,转身对那男人道:“你还想要问什么?我们能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