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次，仔细看着画面中站在自己身后的所有人。

胡宇涛问：“你想到什么了？”

唐舍道：“那天夏雨生对我说，钵仔糕也来了，我觉得他在开玩笑，因为在场的人，我几乎都认识。”

贺晨雪不解：“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也说了，也许他是在开玩笑。”

唐舍呆呆地看着笔记本屏幕：“还记得吗？之前在和夏雨生聊天的时候，他在聊天小程序中设置的id是钵仔糕，另外，既然钵仔糕设计了游戏，而夏雨生，也就是虫鸣按照钵仔糕的设计制作了游戏，可游戏又被篡改，如果篡改的目的是不让我查下去，他大可以直接关闭这个游戏，但他没关闭，所以，结合所有线索，我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那就是，夏雨生才是原本无垠之门游戏的设计者，而虫鸣才是游戏的制作者，所以，夏雨生没有权限直接破解游戏，或者对游戏动手脚。”

“等等，我糊涂了，夏雨生不就是虫鸣吗？”贺晨雪纳闷地看着唐舍，“怎么现在又变成两个人了？”

胡宇涛和严九思也点头，无比疑惑地看着唐舍，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唐舍道：“我的意思是，夏雨生才应该是钵仔糕，他是网站的拥有者，而虫鸣才是负责维护论坛的那个人，也许是出于恶作剧，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钵仔糕和虫鸣两个人在我们跟前对调了身份，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们无论怎么拼命去玩那个游戏，都无法通关找到钵仔糕身份的原因所在，因为钵仔糕原本就一直在我们面前。”

胡宇涛和严九思还在思考的时候，贺晨雪恍然大悟道：“难怪之前他要用钵仔糕这个名字和你聊天。”

唐舍道：“对，难怪婉萍过生日那天，他要告诉我，实际上钵仔糕已经来了这句话，因为他就是钵仔糕，而不是什么虫鸣。”

胡宇涛立即道：“这么说，夏雨生实际上是在调查虫鸣？”

唐舍道：“没错，这个一直没有露过面的虫鸣肯定是出事了。”

说完，唐舍登录无垠协会的论坛，通过站内私信，直接给钵仔糕，也就是夏雨生发了一则消息：夏雨生，你就是钵仔糕，你想通关游戏，就是想找到虫鸣！

很快，钵仔糕回复消息：我在家等你。

唐舍看完消息后，合上笔记本电脑：“涛哥，开车，去夏雨生家。”

四人来到夏雨生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背对门口，面朝墙壁上那个无垠协会标识的夏雨生。

门打开的时候，夏雨生微微偏头：“来了？”

唐舍进屋，其余人则站在门外。

夏雨生转身看着唐舍和门外的贺晨雪等人：“进来吧，把门关上，我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冰箱里有矿泉水，自己拿，我不喝饮料的。”

贺晨雪、胡宇涛和严九思关上门，站在门口，也没有挪动步子，只是看着夏雨生。

夏雨生又转身看着墙壁上的无垠协会的标志：“我一直以为把虫鸣弄走的人是你。”

“我？”唐舍纳闷道，“我弄走了虫鸣？你在说什么呀？半小时前我才搞明白你才是钵仔糕。”

夏雨生道：“对，我才是钵仔糕，我才是无垠论坛的拥有者，这个论坛是我注册的，而负责论坛设计和维护的是虫鸣，虫鸣是个女孩子，她叫佘诗汶。”

原来虫鸣叫佘诗汶。

唐舍问：“你们为什么要调换身份？”

夏雨生看着唐舍道：“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因为巧合，或者说是将错就错吧，记得第一次线下活动吗？”

唐舍道：“记得，那时候无垠协会的人还挺少，参加聚会的一共不到十个人，除了虫鸣，也就是佘诗汶之外，初代元老会的人都去了。”

夏雨生道：“我当时去的时候，还不习惯说自己的网名，在门口遇到等待的雷乙后，我说自己是夏雨生，雷乙下意识的说——你就是虫鸣呀？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意识中认为我的名字‘夏雨生’三个子与‘虫鸣’两个字有联系，以为是夏天才有的虫鸣，我当时将错就错，就应下来了。”

唐舍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雨生道：“我其实想保持神秘感，同时也想保护诗汶。”

唐舍问：“保护佘诗汶？为什么？”

夏雨生叹了口气：“诗汶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她患有高功能自闭症。”

后方的严九思不明白，低声问：“什么叫高功能自闭症？”

贺晨雪低声解释道：“自闭症的一种，虽然也有语言和社会交流障碍，但智商高于其他自闭症患者，甚至有些智商远超过正常人。”

夏雨生看向贺晨雪：“诗汶的智商就高于一般人，特别是在电脑方面，我也算是学计算机的，但根本无法和她比，她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活在代码中的人一样。”

唐舍忽然道：“你喜欢佘诗汶，对不对？”

夏雨生迟疑了下，点头道：“当然，很容易看出来，对吧？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她，不会这么多年都在找她。”

唐舍纳闷道：“这么多年都在找她？这什么意思？”

夏雨生道：“我和诗汶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诗汶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不喜欢和人接触，就算放假，也只是踩着小凳子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我和她认识，成为朋友也完全是出于偶然……”

夏雨生和佘诗汶成为朋友，是夏雨生小学升初中的那个夏天，他们的相识是从一根冰棍，一个纸飞机开始的。

那个夏日很炎热，夏雨生去院外买了冰棍之后回家，刚走到楼下，一架纸飞机就从头顶落下，纸飞机飞到眼前的瞬间，又朝着前方飞去，飞了好几米才慢慢滑落在地上。

夏雨生好奇地抬头去看，看到了三楼阳台边缘上露出半个脑袋的佘诗汶。

“你的飞机？”夏雨生问道。

佘诗汶没回答，只是把头缩了回去。

夏雨生上前捡起飞机，发现那纸飞机的叠法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从未见过，似乎复杂许多。

夏雨生再次抬头，看着在阳台上小心翼翼注视着他的佘诗汶。

夏雨生举起飞机再次问：“你的飞机？”

佘诗汶再次缩回头去。

夏雨生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但佘诗汶还是没露头，他又道：“你不说话，那我就把飞机拿走了？”

刚说完这句话，佘诗汶似乎着急了，探出头来皱眉看着夏雨生，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夏雨生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住在三楼，就在我家对面，我给你送上去，记得给我开门！”

当夏雨生兴冲冲敲开佘诗汶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佘诗汶的母亲，那个院子里出了名的美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