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话说出口,红鲤已经飞身而过,拉着我就往外跑。
直到众人离开,狱区里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虽然心中对二爷爷的安危担忧不已,可是那持刀的黑影实力也未免太过于恐怖,一招之下众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二爷爷竟然也达到了这样一个程度,是他一直在藏拙?还说九泉中的巡河人个个恐怖如斯,如果全都是这样的话,难怪陆无双在分析九泉府势力的时候还特地提到了他们,看来当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有此一遭才发现,自己太弱了。
众人一路无言,只顾着闷头跑路,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才到了一片废弃的牢区,当中有一扇牢门上的黑石柱由当中被外力破坏了个大洞,一脑袋扎进去后,正看见地面上的一个窟窿,当中不断有河水翻滚,溢出洞口,打湿了地面。
“这下面就是酆泉河,从河底可以一直通往零雨城外,只不过水怪有些多,你跟我们跟紧了,不知道那大家伙还在不在。”
狼妖说了一声就直接跳进了洞里,众人鱼贯而入,我转过头看了身后一眼,深吸口气,也跟着跳了进去。
河水冰冷刺骨,胜过寒冬腊月,当脑袋沉入河底的一瞬间,水中强大的暗流差点直接把我给卷飞了出去,一阵拼命挣扎,就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开始一点点往水下沉,赶等适应了水里的光线,再睁开眼时,一下子愣住了。
水蛟。
一条条足有十多米长的水蛟在河水里缓缓搅动,墨绿色的鳞片闪着阵阵幽光,根根虬须随着水流轻轻飞舞,通红着双眼,放眼一瞧,尽在身体四周,就有十数条之多。
我差点被一口水呛得直翻白眼,就见狼妖此刻正浮在我身边,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冲我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开始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个水蛟,朝前缓缓游动。
一行五人,在水中跟做贼一样,绕过水蛟群一点一点地前行,我有些诧异水蛟明明都看到了我们,却为什么没有发起进攻,不过也同时暗中庆幸,水蛟在水中无异于霸者的存在,这么多的水蛟一旦同时对我们发起进攻,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撕成碎片。
冰冷的河水让四肢的感知度变得越来越低,大家的速度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下来,尤其是游在最前面的红鲤跟死囚,直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漂浮在水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
我跟狼妖人还没到,就能看见拦在面前河水中的巨大阴影,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看了狼妖一眼,就见他脸色比我还难堪,犹豫了片刻,便拽着我朝红鲤等人靠了上去。
赶等了到了切近,目光之中,只见一条背生双翼,巨大无比的黄色巨蟒赫然横在前面的路上,片片黄鳞倒插于体,宛如根根锐刺,一颗跟龙一样的脑袋狰狞至极,张大了巨口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双翅膀缓缓扇动,搅动着股股暗流盘旋,连稳住身形都变得极为勉强。
大家在水里没有办法说话,可是脸上凝固住的表情却揭示了此刻众人的心情。
我见那黄蟒的颈部还留有数道伤口,朝水中渗着丝丝鲜血,回想起狼妖先前所说的话,心中顿时了然,他所不希望别出现的大家伙,还是来了。
这一拳正中面门,全身的力气全都打在了无命的脸上,耳听得一阵阵“咔嚓嚓”骨头碎裂的脆响,无命挥舞着春秋大刀的动作陡然一滞,整个人跟炮弹一样,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一点犹豫都不敢有,迈步向前,紧随其后,将手上的力度跟速度发挥了极限,数拳砸面,二人同时落地,红鲤跟死囚也应声赶到,问天匕首再次祭出,寒光闪闪,切断了他紧握着阎罗斩的手腕。
“看好了!”
我大吼一声,耳听得狼妖大叫了一声好,一把掐住无命的脖子,卯足了全身力气,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将他脑袋转了个圈儿,两股尖叫同时发出刺耳的声响,黑白双使瞬时毙命。
不过在场的众人却是一丝一毫的懈怠也不敢有,围在两具尸体身边,屏气凝神直到真正确定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才都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吐了口气,半晌无语。
可是赶等缓过神来,我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十分残酷的现实。
钥匙不在他俩身上。
“看来钥匙在典狱长的手里,不能等了,第七层的典狱长名唤修罗刀,是整个零雨城六位典狱长中实力最强的一位,杀咱们如杀鸡屠狗,更何况他一回来,其他的几位典狱长也会跟着到,赶紧走吧。”
狼妖跟那名囚犯也在这时来到我身边,面色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要是再出事,你爹可就真的要白死。”
我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爹在牢笼里的尸体,一跪到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含着泪说:“爹,您放心,孩儿不会让您白死,有朝一日,孩儿定当踏平九狱九泉,血洗九泉府,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跟您陪葬,以慰你在天之灵!”
“踏平九泉府,血洗零雨城,以慰老爷子在天之灵!”
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呐喊在耳边蓦的炸响,我惊愕地转过头,就发现狼妖,红鲤,死囚,囚犯四人,单膝跪在我身边,冲着爹的尸体重重起誓。
我热泪盈眶地看着众人,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卫君瑶的一句话。
“踏平九泉归来日,妾与夫君解战袍!”
在那一刻我此生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力量,重重地点点头,随后就见红鲤道:“走!”
黑白双使的阎罗斩和水火棍被囚犯跟狼妖拿在手中,众人跟随着红鲤的脚步一路狂奔,刚离开狱区没有片刻的功夫,耳听得一声裂天震地的怒吼在整个零雨城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