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天盯着手边两份档案袋里的资料陷入沉思,好半晌后吐了口浊气道:“你希望,咱们通过什么方式交朋友。”
我笑嘻嘻的抓起酒瓶,想要替他斟满酒杯,叶乐天摆摆手,表情异常清醒的说:“朗朗,你今天找我肯定不是为了想喝酒,既然咱要谈事,那就最好都保持镇定,我酒量差不多到位了,继续喝,肯定迷糊,你得让我清醒着知道,今晚上都答应你什么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沉默几秒钟后,朝着他翘起大拇指道:“没毛病。”
以前我一直都觉得类似叶乐天这样的纨绔,基本上都属于裤裆和脑袋同步,一天天除了吃喝嫖赌,狗屁正事没有的选手,但透过今晚上的了解,我才发现,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叶乐天这号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非但不会比我这种泥腿子笨,反正要聪明狡诈许多,毕竟从小生长的环境,加上接触事务的不同,他们这类金主,其实不管是见识还是阅历都要领先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孩子一大截,至少我刚刚研究半天温平那几个档案袋里东西,啥都没看明白。
跟叶乐天闲扯几句后,我表情正常的说:“温平这次去北京开会之前说过,下一个上台的肯定是你爸,所以我希望自己有个保护伞,相信你们肯定也缺少一个愿意肝脑涂地的盟友,对吧?”
叶乐天沉吸一口气道:“郎朗,不是我看不起人哈,你年龄跟我不差多少,财力和市里面那些大老板更是相距甚远,别的不说,就是比驼子都不知道差多少倍,就凭手里整了几个小姐,你让我爸拿什么跟你合作?”
我昂着脑袋浅笑:“你爸上位之前,我想办法让王朗这个名字响彻崇市,你觉得可行不?既然是合作,肯定是双向的,我给你们好处的前提下,你得让我有份保障,类似你刚才看到的资料,我手里还有两份,至于怎么交换,还得看你们的意思。”
“比如说呢?”叶乐天微皱一下眉毛反问。
我拨拉两下脑袋道:“比如说,我有个兄弟叫大鹏,他现在住市第二看守所,早就判了,但是迟迟没办法办出来保外就医,我特别苦恼,真的叶子。”
叶乐天毫不犹豫的吱声:“待会我想办法帮你安排。”
我一点不拿他当外人的直接开口:“明天温婷她爸出殡,我需要几台有面子的车,拜托了昂。”
“这事儿。。”叶乐天陷入迟疑:“朗朗不是车的问题,是角度的事儿,老温家和谢谦不对劲,这种时候,我如果帮着出车,不是显得我们好像跟谢谦站对立面嘛,而且据说老温好像也在京城被拘了,虽然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不过市里面的大拿几乎都知道了,现在崇市谢谦一家独大,你多理解一下。”
我抓起桌上的半杯酒,扬脖直接干进嘴里,拍了拍他肩膀说:“叶子,明早上我等你好消息,资料你拿走,当我这个朋友送的,回去跟你爸好好商量一下,孤儿寡母不容易,而且这是人生最后一程,积点阴德是好事……”
安排好服务员上菜后,我丫鬟似的分别替在座的每一位都斟满杯中酒。
完事,乐呵呵的捧起酒杯自我介绍:“除了叶子和驼哥以外,其他几位兄弟肯定是第一次见我,我叫王朗,无名无实,就是咱市里面众多小篮子里的其中一个,往后还请众位大哥多帮衬。”
“朗哥客气了,邯山区鸡场一枝花,我们都认识。”
“前两天还把马克的场子给砸了,现在都说朗哥是崇市新起来的一代。”
跟叶乐天一块来的几个小青年不知道是不会唠嗑,还是故意跟我扯篮子,夹枪带棒的朝我举起酒杯冷笑。
驼子“啪”的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珠子厉喝:“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一个个咋那么膈应人呢?草特么得,跟谁赛脸呢!”
“驼哥,你看你。。”叶乐天微微一愣,随即端起酒杯打圆场:“他们不懂事,你咋还跟着一块闹腾起来呢。”
“不是闹腾。”驼子虎着脸低喝:“都听清楚我的话昂,从今天开始,我驼子跟王朗,还有西北城的齐恒死绑在一块,谁要是感觉自己跟马克的关系足够硬,这会儿就可以给啊打电话,说我跟他宣战,操!”
叶乐天豁了豁嘴角没吱声,屋里其他几个小青年也全都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这帮纨绔不是傻逼,驼子如果论实力,肯定是跟孙马克差一截,但如果真收拾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而且谁也不会因为酒桌上的几句气话去真得罪驼子这号大拿。
想通这一切后,我瞬间对驼子的情商佩服不已,啥叫会装逼?驼子这就属于真正的会装、敢装,一毛钱没花,不当落个忠肝义胆的好名声,还捍卫了自己崇市一霸的地位。
看气氛稍微有点沉闷,我笑呵呵的打圆场:“行了行了,喝酒吃菜,谁也别扯别的昂。”
其他人也自然乐得轻松,我们一帮本身毫无瓜葛的人,坐在一起边吃边唠,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酒足饭饱后,驼子极其有眼力劲的打了个饱嗝,抽了抽自己裤腰带道:“郎朗,我家里有点事儿,就先撤了,饭钱我让人给你结了,别再去花冤枉钱,有啥事随时给哥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驼子这是摆明了替我涨脸,我肯定也不能真顺杆往上爬,赶忙抱拳作揖:“谢谢我亲哥,对了,驼哥,我叔让你待会给他打个电话,他想约你喝茶。”
我话里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今天这份面子我记住了,往后肯定不带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