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点头说道:“洪大哥说的极是,我上次去桔子地里一看,发现掉了不少果子,再这样干下去,只怕全部都掉完了。”
洪伯点了点头:“这种桔子树确实弄不到几个钱,幸好我们村家家户户没有种多少,又全部都是迟树的果子,卖又卖不到个好价钱,每年还要上肥打药,到头来屁都没有,来年干脆全部都砍了当柴烧了得了,免得把田都荒在那里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娘说道:“洪大哥开玩笑吧?那砍了多可惜?再说把桔子树都砍了又能干啥呢?”
洪伯道:“我开啥子玩笑?你自己说那些桔子树有啥用嘛,每个桔子都卖不到个好价钱,送给别人,别人都懒得要。你看看今年,又干,田里的桔子全部都掉完了,有啥用啊。不光是我这样想,村里谁不是这样想的?这桔子树真的没啥用,不仅弄不到钱,还占着了地,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我娘说道:“也许今年价钱不错呢?”
洪伯道:“今年价钱不错又能怎么样?天干啊,能收几个桔子?”
我娘又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听洪伯这样一说,我的眼睛猛然一亮。
现在柳毛村的村民都不愿意栽桔子树,如果我现在全部承包过来,是不是就可以赚大钱呢?
略一思量,我想通了其中的几个重要关键问题,问道:“洪伯,要不你把你的桔子地都承包给我吧?让我来经营,怎么样?”
“你来经营?”洪伯一惊,奇怪地看着我问道。
我娘也错愕地看着我,问道:“今年都没水,桔子掉了一地,你还承过这东西过来?人家都说要把树砍了当柴烧了,你还承包过来?你脑子没问题吧?”
当着洪伯的面,我不好说什么。
便转身对洪伯说道:“对,你干脆把你的桔子地全部承包给我,可以吗?”
洪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现在迫不及待的将要处理掉这些桔子树呢,依着他的经验,今年这样干下去,桔子一个都收不到,更别提钱了。
“王岩,你真想承包?”
“洪伯,我已经说第三遍了,我愿意承包。”我爽快地道,“要不我开个价,以今年这个行情,我出一千块钱一亩,您家里有几亩,我全部承包。”
一千块钱一亩!这可是一个高价钱了。
以往常桔子一毛钱一斤的行情,一千斤桔子至少是一万斤啊,就他家的那两亩地,历来都没有收到过一万斤过。
如果天不干,再加上今年行情好点儿,最多能涨到三毛,他家那两亩地,还能赚个两三千块钱,但是……现在这情况,两百块钱都不一定赚的到呢。
但是我却开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承包价,洪伯问道:“一千块钱一亩?王岩,你没弄错吧?”
我娘在一旁也直着急,对我说道:“一千块钱一亩?你这不是稳赔不赚的吗?今年桔子没啥收成,你承包桔子树干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苦吃吗?”我娘在一旁劝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试一下看看呗,我买那么多潜水泵回来,就是用在这里的嘛。”
我又看向了洪伯:“洪伯,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洪伯欣喜若狂,比在地上捡了一百块钱都要兴奋。
我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你家里有几亩地?”
“两亩。”
“好,您的那两亩桔子地我全部承包,两千块钱。现在我手上没这么多钱,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我回到家里,见老娘正坐在堂屋里穿着针线,半天都穿不进去,她竟然有些不耐烦了。
恰恰看到我回来,我娘连忙说道:“快过来帮我穿一下针,唉,岁数大了,都看不见了。”
我接过针线,在灯光下轻而易举的就穿了过去,递了过去。
我娘笑了笑:“一年不如一年啊,去年还能看得见,现在完全都看不见了。”
我笑着说道:“娘,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快二十岁啦,你能不老吗?”
我娘瞪了我一眼:“有你这样埋汰你老娘的吗?”
我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的的确确也快二十岁了嘛。”
“你也知道你二十岁啦?”
我娘叱喝道,“我那时候,二十岁就嫁给你爸了。”
我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女孩子本来就出嫁早嘛。”
“那时候男的也有很多二十岁就结婚娶媳妇的啊?”
“时代不同了嘛,不能拿来比较。”
我有些不敢看老娘的目光,丢下这话,撒腿就准备逃跑。
“站住!”我娘连忙喝住。
“娘,还有啥事儿?我要去冲凉睡觉了。”
“我跟你说,你爷爷这次躺在床上,跟我们讲了,他非得要见着重孙子才肯闭眼睛。”我娘郑重地说道。
我想了想:“没重孙子不更好吗?爷爷还可以多活几年?”
我娘“啪”的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你是真不懂事还是假不懂事?就你爷爷现在个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呢。她孙子这一辈的,没有一个结婚了的,能让他不操心吗?到时候他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我便说道:“我又不是最大的,这样的责任也沦不到我的身上吧?再说了,就算他们现在都结婚,也不可能在今年赶一个小家伙出来啊。”
我娘更是气极,怒道:“你不是最大的,你也不小了啊?难道你的表哥表姐们不结婚,你也永远不结婚啊?这算哪门子的说法?”
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次你的舅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家庭条件也不错,家里就只有两个女儿,她是大的,好像比你小一岁,如果你愿意跟人家见个面的话呢,就打个电话给你舅舅说一声,让你舅舅给你去说这事儿,找个机会让你们俩见个面。”
“相亲?”
一提到这个事儿,我就头皮发麻,头摇的跟搏浪鼓似的:“娘,你能不能别这么急啊?我还小呢。”
我娘哼道:“还小?等你六十岁了还小。我不管你那么多,这次我跟你舅妈说好了的,无论如何你也要去跟人家姑娘见个面。”
我娘见我紧锁着眉头,眼珠子直转,知道我在想着什么歪心思,便继续说道:“王岩,我可是提醒你啊,你给我好好待人家姑娘,如果让我发现你故意把事情搞砸,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老娘一脸认真,我点头道:“好吧好吧,你告诉舅妈,我答应就是,让他选个时间,我去见那姑娘一面。”
我娘他听了这才展颜一笑:“你去洗澡睡觉吧。”
我头皮发麻的来到冲凉房,嘀咕道:我性格风-流,哪里能相亲嘛?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第二天早上便有一辆皮卡车驶进了村子里,直接来到村长的屋前,说是专业打井队,由人安排专门到这是来给柳毛村打几口深井。
这些日子天热的很,而且还不下雨,所以地里是一片的干涸,这打深水井可是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