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不要……”她眉毛轻皱,嘴里不断梦呓着。
一旁,薇芙娜附身,听清了她说的话。
“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小龙虾。”叶奈棠一面念叨,一面砸吧嘴。
薇芙娜:……?
随后,薇芙娜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等她醒来。
大约过了三小时,面前女生卷卷的睫毛一颤,终于悠悠醒转,睁开湛蓝如天空的双眸。
“老板!”
待叶奈棠看清眼前的景象,某人直勾勾得盯着自己,她本能地吓了一大跳,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是说明早回来么,”她平缓心情,汗颜道:“你就这样看了我半天?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不用像其它人一样叫我老板。”薇芙娜以此回答问题:“事情提前处理完了,所以回来了。”
“睡觉是人之常情,一种不可缺少的生理活动。如果缺少睡眠,那做事也将一蹶不振,为了你的健康与工作质量,我想我没有必要叫醒。”
叶奈棠:“好吧。但我不叫你老板,应该叫你什么?”
“母亲或者妈妈。”
薇芙娜应对如流,心底把视她为自己的孩子。
“…噢噢。”叶奈棠有点一言难尽,早知道就不问了,凭空多出一个亲戚,关键是对方比自己小好几岁。不过由于设定,她无法拒绝她的指令。
大不了以后谈话省略她的称呼,直接进入正题。
接着,薇芙娜伸手拿起刚才被她压着的文件,一一翻看。
大殿内响起哗啦啦的翻书声,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你一份也没完成。”
薇芙娜的表情有些失望。
叶奈棠心虚地撇过头,其实她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做,拒绝助纣为虐。然后发的事对方都知道了,不小心睡过去了,一直睡到现在。
但薇芙娜不知晓她的心理活动,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坏掉了。”
“必须详细地检查一下。”她的黑瞳愈发幽深,语气稍显焦色,显然十分担心光脑的状况,对她很上心。
接着,薇芙娜从包裹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以及一盒针管与胶水。
然后,她手握一把手术刀,看向面前的少女,认真地说:“把衣服脱了。”
“做什么?”叶奈棠警惕地抱住自己,想也不想地问道。
“做全身检查。”
黑发少女将膝盖放到桌上,宽大的斗篷拉开,露出一小截腿,缓缓地凑近少女,眼中尽是纯真。
“我没有坏…真的。”叶奈棠挣扎,脸滚烫滚烫。
虽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可自己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啥,只好劝道:“你看我活蹦乱跳的,像是坏了?”
“那就听话,没出错的光脑是不会违抗我的命令。”薇芙娜完全不信她的话,凝视她通红的脸,继续道——
“还说没有坏。”
“脸都充血了。”
“这个孩子,就是光脑。”
是她倾尽半生的得意之作。
所以在介绍小姬的时候,薇芙娜的笑意透着股骄傲。
一如既往,每当雪藏已久的研究公布于世,聆听他人发出的惊呼,被人夸赞的感觉使她很快乐。
台下已喧声一片,坐前排的部分人睁大眼,身体向前倾,纷纷交头接耳——
“上帝啊!瞧瞧那五官,多么完美。头发做得也太精致了,简直和真的一样。”一位男子陶醉地说。
另一名中年女性撩了撩花白的额发,吹捧:“好逼真,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呼吸,不愧为大师的作品,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光脑的长相…好眼熟。”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挠头道:“我咋感觉在哪见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部分人一怔,心中也升起莫名熟悉感。
好像……是在哪见过。某些人暗想,接着细细打量。
半响,一人顿悟。
“小姬!”
一道尖锐的声音兀地响起,其余人也明白了。
尽管液体中的人没了猫耳朵,一副寻常少女的打扮,但她的相貌依稀能让人分辨出…
就是那个软硬不吃的卖票员小姬!
她无情的拒绝总气得玩家们牙痒,想敲开她的心口,往她的心倒桶润滑油,泡软她的心,好让她不再那么恪守成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对于油盐不进的卖票员,众人曾仿写过一段话:
你一票,我一票,大家不争不抢,你好我也好,欢欢喜喜把家还。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谁有票谁是狗。你没票,我没票,我们一起求小姬行行好,小姬不行三连,叫你快走开。
好在,这样的日子持续只了几个月,他们就把她熬走了,换了一个上道的小九,比小姬通情达理百倍。
意识到这一点,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颤抖:“小姬她…要回来了?不要啊!我们更喜欢小九!”
有人不乐意了:“我比较喜欢小姬,你别代表所有人,谢谢。”
当然,在场里并非所有人都去过高难副本,于是,少数人悄声问:“打扰一下,小姬是?”
“……”
“请不要吵了。”
薇芙娜郑重其事道:“各位大可放心,光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被我带走,不会再回副本了。”
尘埃落定,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便跳过话题。
房间变得安静不少,时不时传来极轻的碎语。
沉默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银发少女拿起桌上的碳酸饮料喝了一口,目光与薇芙娜交汇,后者弯眉对她笑了笑。
莉莉朵冷冷地注视她,捏着水杯的手收紧,骨节发白。
啪嗒。
几条裂缝爬上杯子。
对视仅三秒,薇芙娜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环顾众人,道:“其实,今天叫大家来想探讨一件事。”
闻之,台下的客人们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