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一进门就有服务生过来迎接,甚至还有专门的更衣室和储物柜。进场之前,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真的不换?”
我说不换。
结果他没有再理我,自己进去换了一身专业的高尔夫球装束才出来:“走吧。”
秋老虎还没走,南城的白天依然有些炎热。
赵启明穿了一件短袖pl衫,配白色棉质长裤,明明很中年人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种英俊挺拔的帅气。和他站在一起,衬得我的灰色正装包裙更加老古板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跟着赵启明来这一趟,他根本不是替我牵线刘瀚璞,而是故意捉弄我。
我挺看不起我自己的,明知道他是个谎话百出的骗子,居然还会相信他的鬼话,活该被他骗着玩。
我站在原地没动,淡淡质问道:“赵总带我来这里,不说说原因吗?”
“刘瀚璞的合伙人每周都会来这里。”赵启明一面整理着手套,一面对我道:“高尔夫球运动量不大,周期长,最适合谈生意。”
他的语调平平的,并没有嘲弄我,而是认真和我讲解着来这里的原因,还教我如何攻克难关:“谈生意就要舍得下脸皮,创造一切机会展示自己。”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一下想起了在都城的那几天,他也是这样耐心教我的,我心神不由晃了一下。
不过,我很快就清醒过来,往事不可追忆,更何况是一段刻意营造的骗局了。我和他,从今往后的关系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绝对不可以再有心动。
我使劲掐着掌心,剪得短短的指甲扎在掌心里,微微泛着痛。
我摆出最柔和的笑容,虚心接受着赵启明的教导:“原来是这样,赵总费心了。”
赵启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率先上了一辆两人座的高尔夫球车:“过来。”
他今天并不是来打球的,所以也没要球童,只带着我到了场地的休息区。在这里,我接连看见好几张熟悉面孔,都是些数一数二的大老板。
赵启明从小在南城长大,根基比齐修宇稳得多,结识的人也多是南城老派商人,都是和赵文远同一时期打出江山的叔叔伯伯。
他们看见赵启明来了,都笑着打了招呼,还关心了赵文远几句。
赵启明没有和他们多聊,直接带着我走到空闲的桌子前坐下,点了酒水:“……刘瀚璞是a公司创始人,但是他是技术入股,真正主事的是他的合伙人康文。”
他一面和我讲解a公司高管构成,一面指着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道:“就是这一个。”
他说完,又瞥了我一眼:“做事前,先调查,这点经验你应该有的。”
“我当然事先调查过。”我被他看扁,有些不服气,小声辩解道:“a公司拉到投资之前连场地都是租的大学实验室,资料少之又少,我不知道康文不也很正常吗?”
我有些气闷,能调查的,我自然全力以赴地调查了。可是视野是受身份限制的,有些东西他能查到,我却连查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