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林秀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放行李箱的地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王春丽有些莫名其妙,林秀秀这是什么意思?她走之前为什么要看大家的箱子?她站起身,走到箱子前,左右看了看,颤抖着手打开了一个箱子。

村委会和队委对王春丽的处置是扣掉她这两个月来的所有工分,并批、斗一个月,立即执行。

在大家上工前,王春丽脖子上挂着破坏生产的坏分子的牌子,跪在生产队所有人面前接受大家的批、斗。

以宋平夫妇为首的村民站在王春丽面前狠狠批她,王春丽垂着头,像只霜打的茄子。

知青们念着旧情,没有太狠,只是意思了一下就走了。

周华东站在远处,看着王春丽被一群人围着狠批,心里闷闷的。

林秀秀走到他身边,叹气,“我知道王春丽人不坏,只是她喜欢你,而你又……说白了,她就是吃醋,要是她只是害我被罚,我可以不怪她,可是她损毁了生产队几亩地的秧子,这是队里一致的决定,我就帮不上忙了。”

“秀秀,你真善良,到这个时候了还帮她说话。”周华东转过头,看着容貌绝美的少女,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以前林秀秀是从来不理他的,更别说和他说这么多话了。

林秀秀摇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走吧,队长要分工了,别迟到,到时候又挨队长骂。”说完率先走了。

“秀秀,等等我。”周华东欢喜的跟上去。

白芬芳从旁边走出来,看到并肩离去的一双男女,握紧了拳头。

“张晓红同志,你们几个去帮着种花生,白芬芳同志,你们几个帮着种大豆,林秀秀同志、周华东同志,你们俩去学种红薯,王春丽,你去挑粪施肥。”李来旺站在地里点人头,分配工作。

白芬芳想了想,对李来旺说:“李队长,种大豆比种红薯要轻松些,秀秀身体不好,我和她换一下,反正工分是一样的。”

李来旺正准备说话,林秀秀说:“不用了,芬芳,我想和周华东同志一起干活。”

“对对,我们要在一块干活,互相督促。”周华东狗腿的应和。

白芬芳捏了捏衣角,好一会儿才笑道:“那成,秀秀,你不舒服就说,别硬撑。”

“好。”林秀秀和周华东有说有笑的扛着锄头走了。

“芬芳,我们也去干活吧。”有知青来叫白芬芳。

白芬芳收回视线,点点头:“好啊。”路过王春丽身边时,她小声说:“我们秀秀估计马上要接受周华东同志的追求了,你呀,彻底没戏喽。”

王春丽气得瑟瑟发抖,把一担空粪桶狠狠摔在了地上,被李来旺骂了一顿。

走远的白芬芳听到李来旺的骂声,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一连两天,林秀秀都和周华东一起干活,下了工又一块吃饭,有说有笑的,关系亲密,所有人都说这两人好事近了。

这天下了工,王春丽冲到饭堂,气得把林秀秀的饭盒给砸了,还骂林秀秀不要脸,大家纷纷指责她无理取闹,更是被李来旺重重处罚一通,白芬芳为了帮林秀秀出气,四处散步王春丽的恶行,弄得王春丽走到哪里都被人指责谩骂,整天以泪洗面。

宋安知道林秀秀的饭盒被王春丽砸坏后,去镇上给她买了个新的,亲自送到了知青房,“林秀秀同志,这个饭盒给你用。”

“宋大哥,不用了,周华东同志有一个多出来的饭盒,他已经给我用了,这个你拿回去吧。”林秀秀当众拒绝了他。

周华东昂起头,“宋记工员,秀秀的伤已经好了,你就不用再费心,以后秀秀就由我照顾,秀秀,我们去上工吧。”

“好,华东哥。”林秀秀和周华东高高兴兴的走了。

宋安握着饭盒,心里像被压了块大石头。

“周华东同志,这是你写给王春丽同志的纸条吗?”李来旺拿过纸条递到周华东面前。

周华东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模糊可见,写着晚上十二点到稻田相见,落款人周华东,他险些没跳起来,“队长,冤枉啊,不是我写的,我没约过王春丽。”

“这纸条确实不是周华东写的,因为这张纸条是夹在我常看的一本书里,那本书我放在行李箱中,要想把纸条放进我的书里,必须进到我的房间,可是昨天休息,所有的知青都在知青房待着,周华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我房间把纸条夹进我箱子里的书里,根本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而且他如果要约我,随便找个机会说一声就行,何必要这么费劲?”王春丽有条不紊的说。

周华东猛的点头,“没错,昨天我一直和刘小虎在一块,他可以为我做证,我压根没去过女知青房,而且我怎么知道王春丽常看哪本书,要是放错了,她看不到,我不是要在这等一晚上,我胆小,不止怕打雷还怕黑,我不可能一个人三更半夜出来的,我房间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一到晚上就不会出门了,连手都不解。”

“周华东确实没去过女知青房。”刘小虎站出来说。

和周华东同住的几个男知青也站出来为他做证,证明确实如他所说。

王春丽再说:“把纸条放进我书里的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她很了解我的习惯,就连我的书看到哪一页她也知道,所以才会准确的将纸条放到我马上要看的那页书里,这个人,一定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人。”

林秀秀看着雨水中的她说:“我昨天一整天在田里补秧子,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就算这纸条是别人放进你书里的,你又怎么会怀疑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只有你看我不顺眼。”王春丽抹的把脸上的雨水答道。

林秀秀气笑了,明明是王春丽嫉妒原主,又因为周华东喜欢原主,所以才处处针对原主,如今她竟然说原主看她不顺眼,未免太搞笑了。

不过这事难道真的有人陷害王春丽?可是她的计策知道的人不多,都是干部们,难道干部里有幕后黑手的同伙?这人又是谁?

白芬芳看不下去,走出来帮林秀秀说话,“王春丽,明明是你处处针对秀秀,故意把秀秀插的秧子损毁好害秀秀倒霉,如今被当场抓获,你却反咬秀秀一口,你还是不是人?依我看,那纸条一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脱身之物,若真如你所说,你出来是因为那张纸条,那你为什么不在田埂上等,要下到稻田里去,为什么要碰秀秀刚插好的秧子?”

“我……”王春丽想说,她是怕林秀秀插的秧子被雨水冲出来,所以下去把快要冲出来的那几株秧子插进去,但想到自己与林秀秀本就不和,这话说出来也没有人信,撇开头说,“反正不是我干的!”

白芬芳大声喊道:“大家看,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损坏秧子陷害秀秀的人就是王春丽,秀秀是无辜的。”

大家伙原本信了王春丽是被人陷害,白芬芳这样一说,都觉得还是王春丽最有嫌疑,谢友发拍了拍被雨水溅湿的袖子,恼火说:“王春丽,你别狡辩了,这事一定是你干的,明天队委和村委开会商议咋处置你,今天天太迟了,大家先回去。”

王春丽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见大家都怒瞪着她,握了握拳,哭着跑了。

轰隆哗啦,一阵春雷在头顶诈响。

周华东吓得缩了缩脖子,拉着刘小虎的胳膊:“小虎,我们快回去吧,太吓人了。”

男知青们大笑着离去,其它人也都先后离开。

林秀秀看向在闪电下忽明忽暗的稻田,翠嫩的秧子在雨水中摇曳不停,她眉头拧起来。

“林秀秀同志,咋啦?”宋安原本要走,见她撑着伞看着稻田,又折身回来。

林秀秀看向宋安,“宋大哥,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王春丽可能真是被人陷害的。”

“林秀秀同志,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水落石出,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很好不是吗?你为啥……”

林秀秀打断他的话,“宋大哥,我告诉你一件事。”

“啥事?你说。”

“上次我从车上掉下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宋安惊住:“真、真的?”

林秀秀点点头。

宋安心头恼怒起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开车走神,所以让林秀秀同志受了重伤,这些天来,无比愧疚懊恼,没想到是有人故意推林秀秀同志下车的,这个人咋这么恶毒,竟然想害死林秀秀同志!

“我怀疑,毁坏秧子的人和推我下车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想把那个人找出来,否则她一直在暗处搞小动作,就算这次我脱身了,还有下次,下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