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金大人能来,孝子柳一鸣代义父谢金大人了。”披麻带孝之人居然是柳一鸣!
金敬一吃了一惊,锦儿却连退了两步,还是高氏和七儿齐齐出手才让她不致跌倒。
“你,你这是——?”金敬一看着柳一鸣,再看看灵棚之内——看得出来,其余之人只是请来哭丧的人,并非是死者的亲友。
也就是说,灵棚里里外外称得上是主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柳一鸣。
但是柳一鸣正在查屠户的案子,如果他和屠户家有亲的话,此案不可能到他的手中。
柳一鸣眼睛已经通红,看得出来刚刚已经哭过一场;他伸手相请:“先请金大人入内。”
死者为大,金敬一来了当然要先给死者行过礼后,再论其它。金敬一当然知礼,只是因为看到柳一鸣穿孝太过吃惊才会开口相问的。
他回头看向锦儿,发现她脸色有点发白,伸出手去扶住她:“如果身子不好,我们一会儿就回府。”
“不用。我很好。”锦儿轻轻的答了几个字后,低下头跟在金敬一的身后踏入灵棚。
灵棚是男人行礼之处,女眷要行礼要进屋才可以;锦儿便跟在柳一鸣的身后到了屠户的屋里,看到漆黑的棺木后她便跪倒在地上。
柳一鸣并没有阻止,高氏和七儿虽然认为不必如此,但想想滴水之恩的话也就跟着一起跪倒。
锦儿垂着头跪在那里,静默很久在高氏轻轻的扯她的衣角后,她才对着棺木叩了四个头。
柳一鸣再次引锦儿出来,然后在金敬一行礼后——他这个孝子不在,金敬一也法向死者致敬,只能等他来;柳一鸣跪倒在地,对金敬一叩了一个响头。
孝子的头一定要响,才能了结先人与人的恩怨情仇。
金敬一扶起柳一鸣来:“柳捕头和屠户……”
“我乃山上的樵夫之子,幼时得过屠户照顾,如今他无后人相送,我只不过是以全故人之情。”柳一鸣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在重礼的时下人人都知道他此举可不是一句“故人之情”就能解释的。
但是柳一鸣不欲多讲,金敬一和其并没有交情也就不便细问,欠欠身子客气一句:“节哀顺变。”
柳一鸣还礼,让人引金敬一和锦儿到一旁去歇息。
锦儿自屋里出来一直不曾抬头,到了搭好的棚子里,七儿才发现她的脸白的几近透明吓得不轻。
“我无事。”锦儿示意七儿不要大惊小怪的,她坐下倚在七儿的身上:“让我歇一歇就好,歇一歇就好。”
锦儿说着话合上眼睛,看上去她真得好累好累。
外面的僧道还在诵经,再加上很多看热闹的人,此处像是集市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因此红白之事都能引来极多的人。
金敬一在外面应酬了几句后回来,见锦儿靠在七儿的身上仿佛睡着的样子,轻声道:“夫人累了,还是身体不适?”
七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锦儿是身子有所不适,但是锦儿不让她说。
“我无事,只是有点累便合合眼;听听诵经声却差点睡着了——你和谁说了这久的话?”锦儿并不想知道金敬一和谁在说话,她只是不想让金敬一再关心她的身子。
金敬一坐下来:“地保还有几个老人家,我们出了银子又来到这里,他们都是代死者来表示感谢的;说了些屠户生前的事情,这个屠户的人缘真不错,虽然人长得恶些,脾气急了些,但是帮了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