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么。
她想要的也只这两字,对常人来说可谓简单,但生在皇家,皇权富贵唾手而得,单就这两字不那么容易。
隋烨抚摸着她的发丝低低念着,“唔,安生,隋安生…隋安…生?”
咂摸了半晌男人的眸子渐渐眯起,脸色浮现一丝不悦,忽而指着竹箱子里的小花熊道:“明明我捡回来的球,你叫它隋安…生?”
他的球,关隋安什么事。
“所以,为什么不叫隋烨…生…”
隋婳看着莫名其妙冷下脸的男人,细思半晌才悟出几分味道,而后不可思议看他:“你…”
给一只小东西起个名儿,他还偏要冠上自己的姓。
单冠上自己姓儿还不够,还要咬文嚼字与她计较字眼,然后刚好碰了巧罢,名字连起来带了“隋安”二字,他倒先不爽了。
隋婳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反问她的人,这真是那个沙场来去几回,在北境权势滔天的世子隋烨么。
好幼稚。
幼稚地让人想笑。
半晌她终于没忍住,摸上他绷紧的脸颊忽而恶向胆边生,窃笑开口:
“哦我就是要叫它隋安生啊,安生,多好听啊。不过,为什么要叫隋烨生,难道这家伙是你生的么。”
话音未落,如预期看到男人脸色阴暗下来。
他还真跟她为了一只熊的名字计较起来了。
隋婳扶额,然而还没等她在心里来来回回嘲笑他一番,突然男人手臂一动,半搂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脸上又换了那抹邪气的笑,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浅浅淡淡的声音:“我也不是不能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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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隋婳全身无力地被宫人服侍起来沐浴。
昨夜本已洗漱完好,不料半夜睡到一半那人又折腾起她来,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餍足放开她沉沉睡去,然后赶清早走了。
刚从榻上坐起来,隋婳就感觉腿间一阵灼热,那里似乎有东西流出,她心思一转间猜到分毫,登时羞窘到脸色都潮红起来。
幸好两侧的丫头没有注意到,她正正神色,懒懒地推开她们,只说要先洗澡。
一人长、半人宽的木桶里,隋婳把宫人都遣到外面,才整个人泡在玫瑰花兑着的水里出神。
昨夜,后来他似乎又跟自己说了许多话,但她迷迷糊糊的都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一句约莫提到了自己的父皇。
待到洗去满身痕迹、彻底解了乏再涂上保养皮肤的香粉,她才把两个小宫女叫进来为她穿上丝绸的袍子。
她来邺城时带的衣服并不多,虽然明月楼里暖和,但大雪天终究不比春日,穿着纱衣还是会鼻子发堵。
现下她穿的都是凤栖宫司衣局为她赶制的冬衣。司衣局的人没有见过金陵宫里的样式,因此制出来的很像宫妃的衣服。
待穿戴齐整,隋婳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微微出神,镜中人唇红齿白、顾盼生辉,倒没有连日睡不好的病态露出,仍是一张标致的美人脸。
所以,他也会觉得她是美人么,才忍不住…
她拄着手臂思绪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