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团泡沫掩埋的火,堵塞在心口,任沉木闷钝的厉害,她挪开视线,漠然道:“没有。不过这本书是我的东西,你不问自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于任沉木的谴责,苏长恭似没听到,依旧用手抬着书,他开口,倏然转了话题:“对任简言不要投入太多。”眉宇间尽是清冷之气。
任沉木顿了顿,旋即一把夺过书,抬眼站了起来,脚底所触一阵冰凉,看来苏长恭大费周章的请她来,就是为了叮嘱这句话。
她直视着苏长恭:“投入?那你听清楚了,任简言再不济也是任家的小少爷,结婚前我是简言的堂姐,结婚后我更是简言亲上加亲的堂姐,我对他好,那是理所……”
“你都知道了?”苏长恭打断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修长的指尖,在她眼角摩挲了一下:“一向天真的任小姐,竟也学会撒谎了。沉木,你的小心思当我不明白?”
转身在一旁的床边坐下,苏长恭从容又沉稳。他的外套早在任沉木来之前,就已脱了下来,被任沉木捏出褶皱的衬衫,勒在长裤中,显出极窄的腰身。
许是多年处在上位,不过简简单单一个抬眼,却自有一股压迫。
“任老爷子留给六儿子的股份,自然由任简言继承。”苏长恭说的极慢,修长的眉,随着清冷的嗓音轻拧:“你利用任简言,可以理解,不过凭借你这点儿小技俩,想在任家占据一席之地,恐怕远不及任贝清。”
任沉木闻言,身形一晃,怔怔地站着,仿佛忽然被人兜头一盆冷水,她张了张唇,刚才的气势被浇灭的彻底。
然而下一秒,苏长恭的话,更是让她脸色刹白。
苏长恭说:“还是说,为了任贝清和白可可的纠缠,你决心赌气,把自己赔的彻底?”
“我只是……”任沉木低语,因为如哽在喉,声音有些嘶哑。她望着苏长恭曜石般瞳孔,扶着躺椅,不稳的坐了下去,厚厚的书丢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苏长恭说,你都知道了?是指什么。不否认,她当初接近简言的时候,是存了片刻这种心思,也就片刻,仅此而已,不是苏长恭所想。她并非赌气,而是为了从任家全身而退。
原本,她就不是任家人,哪怕得到分毫,根本不属于她,可简言不一样,任祖父留下的股份,是简言唯一有力的倚靠。
她再想铁石心肠,简言唤她一声六叔,如此信赖她,她怎么也不可能独自抽身,抛开这个傻瓜。更何况,这个傻瓜,是她重生后,决心带在身边一辈子的人。
“苏长恭。”沉默少许,任沉木定了定神,却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她淡淡提醒:“我的婚礼快开始了。”撇开视线,无意再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久久,在她以为会僵持下去时,苏长恭站了起来,走近她,扣住她的后颈,迫她看向他的眸子:“让我猜猜。”
语气不慌不忙:“为了什么结婚。”
任沉木心中一颤,开门见山:“为了离婚。”
如果她现在说不结婚,理由呢,难道要她告诉任家所有人,以及宾客,贝清对她不忠,贝清的情人还是白可可?这无异于空口无凭,连母亲都瞒着她,甚至贝清才是父亲的亲儿子,任家又怎么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