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刚与张董事长几个哥们儿一起下车,前面的车里,走下了一个矮个子、秃头顶的人。
秃头顶的人向秦志刚他们打了个招呼:各位稍等,我去找他们厂长。
秦志刚急忙摆摆手:茨经理,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一走吧。
秦志刚的身后,跟了红叶。
此时的红叶,穿了一身红色的高质料的旗袍。她的脖子里挂了金项链,手上套了银手镯,一对耳环金光闪闪的,已经是一身贵夫人打扮。
被称为茨经理的秃头矮个子看到浓妆艳抹的红叶,眼睛一下子直了。小姐,您……是不是姓张?
红叶反感地瞅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和张晓丽是一对亲姐妹吧?
红叶听到这儿,警惕地看了看他,撒了一个谎说:我不认识她。
茨经理的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盯着她:这……你们俩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红叶将头一扭,嘴里咕咕哝哝地像是说了个“讨厌”,只身走到了一边。
考察者们走进了一个车间。
看守人员身穿洁净的工作服,向客人行注目礼。
秦志刚拍拍看守人员的肩膀:师傅,每月开多少工资?
看守人员精神抖擞地大声:一千元!
进入了工厂的设计门,偌大的设计室只剩了两个人在“爬”图版。
秦志刚拿起他们的草图,看了看说:听说这套设备试车时已经被宣布失败了,还有继续研制的必要吗?
设计人员微微一笑:先生,我想,我们工厂总有一天会重新开工的。
秦志刚问:厂子给你们俩开工资吗?
两人立即说:开。每月一千元。
秦志刚敬佩地点了点头。
走在队伍一旁的茨经理听了设计人员的话,嘴角出现了一丝讥讽的嘲笑。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在红叶的身上溜来溜去。
厂的机关大楼里,冷冷清清的让人寒心。偶尔,从敞开的门里,传出一两句说话声。
秦志刚快步走向了挂了“财务处”牌子的办公室。
财务处只有一名留守人员。她看到秦志刚,立刻有礼貌地站起来:先生你好!
秦志刚点了点头:这位女士,你好,我想看一下这个月的工资表。
女士递过来的一张纸上,印了“留守人员工资表”几个大字。
在最右侧“实领工资”一栏里。所有的数字都是一样的:200元。
秦志刚深深叹了一口气:厂子倒了,人的精神还挺立着!
茨经理在一旁瞅了一眼红叶,随后讨好地嘿嘿一笑:秦先生,这种精神就送给你们了。
红叶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车轮飞驰着。
秦志刚亲自驾车,红叶一人坐在车后座。
秦志刚眨了眨眼睛:夫人。怎么啦。不说话了?
红叶生气地说:那个秃头矮个子的眼睛老是像苍蝇似地盯着我,让人恶心!
秦志刚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啊,何况你还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儿哪!
红叶立刻撅起了嘴:去你的,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保护我。
秦志刚扭转了话题:喂。这个厂马上就是我们的了,你……有什么感想?
红叶立时平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要我说真话?
秦志刚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红叶撇了撇嘴:我要是有5000万的资金,绝不会把它他投到这样的老里。
秦志刚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意外:红叶,你是说……
红叶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话。但是。我还是忠告你,在岸江投资,最好到开发区去……
秦志刚往后瞧瞧她:你是说,哪儿有许多的优惠政策,是吧?
红叶坦然地说:是啊,人家开发区的地方税是可以返还的。这是一大笔款项。另外,租用土地,办理各种营业手续,效率快着哪。把你送礼“进贡”的钱都下了。
秦志刚回头瞅了她一眼:继续说呀。说呀。
红叶继续说:这其中的道理,就象治病救人一样。救治一个垂危的老人和资助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都是善事,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择前者,还是选择后者?
秦志刚象是不认识似地回头看了看红叶。脸上显出吃惊的神情:红叶啊,你实在不应该当服务员。
红叶自负地一笑:我本来就不是服务员。我呀,命中就应该是一位贵夫人。只是这贵人出现的时间晚了些,年龄也大了些。
秦志刚哈哈一笑:就这样。你们家还拿着刀子逼我成亲哪!
红叶撒娇地扭动着身子:谁逼你了,人家不过是吓唬吓唬你;要不是这样。你把人家玩儿完了就撒脚丫子跑了!
秦志刚又哈哈笑了一阵子,然后说道:你讲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还是看好这个重化机械厂。知道吗?“八五”期间,“公司”向“国家公司”争取了大量投资,在这个厂子上了一批新设备,这些设备从技术上来讲,现在还不落后。要是那个新产品试车成功,这个厂子打入国际场也很有希望。我们这时候买下来,再投上一笔巨资,将来的收益是很可观的。
红叶听到这里,神秘的一笑:算了,我的老公。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秦志刚一惊:那,你说我怎么想?
红叶把脑袋凑到秦志刚的耳边,认真地说了一句:你呀,你心里想的是一个人!
秦志刚没想到红叶竟说出了这句话,他立刻反问:一个人?谁?
红叶马上回敬了一句:秦力。你想干掉他,对不对?
听了红叶的话,秦志刚大吃一惊。
“茨嫪儿”与秦志刚谈到了深夜,依然没有结果。
你们开出的价钱是2个亿,我让到了1亿,按照的打折说法,我出5千万,差不多了吧!
秦先生,不瞒你说,你知道我们总裁为什么要卖这个厂?
明白明白……秦志刚会意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分开,做成了一个“八”字:这个数,总可以了吧!
“茨嫪儿”眯了眼睛点了点头:是啊,作为总裁一个人,当然他会满足的。可是,上面……他把中指伸向了头顶。
秦志刚咬了咬牙,将食指作了个勾状:嗯。这个数……再大的胃口也差不多了吧。
“茨嫪儿”想了想:那,让我请示一下总裁吧。不过,你要知道,卖这个厂子的难度太大了。幸好这几天我们那位小宝出差了。他要是回来,这件事就得让他给“搅黄铺”了。
小宝?是那个叫秦力的吗?
是啊。秦先生认识他?
秦志刚急忙摇摆起了脑袋:不不不。我只是听你们岸江人说起过他。这人挺“格路”的是不是?
“茨嫪儿”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是啊。我们总裁最头痛的就是他的,恨不能一脚给他踢出“公司”去才好。
前里,音乐喷泉欢快地唱着,周围是盛开的鲜花。一支甲级球队住进了宾馆。茶巴里坐满了等待球星签字的男女球迷们。
谈得太累了。借着”茨嫪儿”向总裁请示的当儿。秦志刚走出来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