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煜的马从茶楼下经过,听得头顶喧哗,坐在马上抬头看进茶楼里。室内顿时一阵抽气声,李昭这么往下一看,正正对上那人的眼睛。也怨不得她们见识少,骑在马上的郎君一声宝蓝色官服,衬得肌肤如玉,身姿笔挺端庄,生的又实在夺目。乌黑的长发用金冠束起,双眉如画飞入鬓角,一双眼睛自是风情万种,流转间不经意倾泻。原本慵懒地一抬头,看到了什么忽地勾唇一笑,惹得身后频频发出抽气声。
海棠花灼灼,迷了李昭的眼睛。
宋煜的马已经走远,茶楼里似乎都还沉静在方才的惊鸿一瞥中。
“哎呀!小姐,你怎么流血了!”
李昭一行人循声望去,礼部尚书家的千金鼻下流出一道血痕,偏偏她还晕血,一看满手的鼻血,连叫一声的功夫都没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顿时丫鬟女伴乱成一团。
李婧“哧”了一声,满脸不屑,“凭她也肖想煜哥哥,真是没点自知之明。”言语间仿佛宋煜已是她囊中之物。
李昭看向薛白砚,两人憋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落入李婵眼中,声音柔柔地开口,“温阳姐姐方才不还好奇吗,这会见过觉得如何?”
李婧一脸期待的模样,要不说李婵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李婧这会想听李昭奉承又不大好开口。李昭讪笑一声,她惯会挑人毛病,可是这位镇国公世子,的确是得天独厚得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况且看李婧的模样,仿佛只要说她的煜哥哥一点不好就能扑上来咬人。
“确实是个难得的妙郎君,堪称惊为天人。”李昭从不轻易夸人,惊为天人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是极高的赞赏,李婧瞬间如同她夸得是自己一样洋洋自得,托着腮告诉李昭,“温阳姐姐你在豫州长大,所以不认得他,你回京都的时候他又已经从军去了,可见你们二人真是没有缘分。”
李昭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位公主不知怎么的,打她回了京都起就处处要与她攀比,人言温阳郡主丹青无双,她就偏要在书法上胜她一筹,李昭穿了件好看的衣裳,她就必定要穿件更好看的压过她。李昭到底大她几岁,实在懒得与她计较,更何况她贵为公主,当今皇后所出,哪里又能真跟她计较。言语间处处是自豪,好像宋煜是她所有,别说那个喷鼻血的尚书千金,就连李昭也同他没有缘分。
最是一年春好处,李昭难得出门,虽然陪着这些小姑子们凑了一回热闹,心情也出乎意料的好。许是春意太浓,海棠花太迷眼,又许是暖风熏得游人醉,那海棠花下打马走过的少年郎住进了多少春闺少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