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有点期待薄月白被司纯触碰之后的反应了。
薄月白感受到臂膀传来的热度,心头不由得有些悸然。
他侧首看了司纯一眼,淡漠的眼底多了一丝柔软。
唐余馨这个角度看不到薄月白的神色,只能看到一个冷静自持的侧脸轮廓。
她正等着薄月白对司纯撂下脸色,就见薄月白似乎对司纯笑了一下,连带着冷然的侧脸都生动了许多,犹如冰雪初融,洒下乐暖阳。
他说,“好。”
唐余馨怔怔的看着他,眼底仿佛有什么光芒在寂灭。
因为薄月白坐在外侧,司纯便以眼神示意薄月白先起身。
薄月白微微颔首,但他出于礼貌还是在离开前望向唐母,淡淡道:“唐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要带着司纯离开。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月白,你要是还把我当长辈,就好好听我讲完。”
唐母忽然出声叫住他们。
薄月白淡淡皱眉,神色有些不虞,但见司纯神色还算自然,便重新坐好,“您说。”
唐母这次没有去看司纯,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只静静的看着薄月白,眼神沉寂,却无端的有一股渗人的怪异。
“我本不欲把事情做这么绝,但是我希望你能谅解,因为这都是你们薄家比我们的。”
薄月白神色冷静,“唐阿姨,如果不是你和余馨在司纯她一下飞机就找她的麻烦,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僵。”
唐母微微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是你的亲大伯薄承伟,在媒体面前公开你和余馨的婚事。”
她的话让薄月白眉宇间染上一丝凛然。
唐母继续道:“你们薄家,在这样做之前没有和我们唐家商议半分就算了。
现在全国都知道,你薄氏集团执行长薄月白要和我们唐家千金联姻,却又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
一场无稽之谈的娃娃亲对象本来也好解决。
我想着我们以后是亲家,要是真的让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闹上台面,于我们两家都不好,这才决定出手。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善恶不分,黑白不辩。”
唐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薄月白,忽然发问,“你当我们唐家是什么?就那么任由你们薄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薄月白疏冷的神色因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笼上了一层深沉。
司纯知道,他是因为唐母的话想到了他们薄家的那些糟心事,以及这场联姻谣言的始作俑者薄承伟。
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薄承伟毕竟是薄家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薄家。
薄月白这次虽然是被他给坑了,但是他在外是无法去向那些不知就里的人去言说其中的龃龉。
而且,他也是薄家人,理所当然的要承担任何薄家成员作出来的结果。
司纯不是个母性光辉旺盛的女人,但是她现在感受着薄月白周身骤降的气压,心里竟然产生了一抹心疼的感觉。
怎么说呢,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心理上对这个世界的一些权门豪门并没有畏惧性和服从性。
什么商界首富家族的薄三少,什么帝京红门唐氏千金,又或是那位娱乐圈大亨宴爷。
只要冒犯她,不尊重她,她都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她不惯着任何人。
可是她从心里就不受这种世俗框架的束缚,但是薄月白他是局中人,这是他从小接受的社会规则。
唐余馨说的什么阶级,什么差距,她是无感的。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从入世的角度来讲,确实属于草根阶级。
薄月白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是要真真实实的跨越阶级的。
正如此刻,他就要初步经历这种阶级的考验。
感受到司纯搂着他臂弯的力道不松反紧,她身体的温暖的感觉也从他穿着西装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薄月白眉宇间的深沉和戾气渐渐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