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前,几乎跪坐在旁边,伸手把薄被盖上,很轻的重量,郁温却生怕把步西岸惊醒。
被子盖上以后她不知不觉就在旁边看失了神。
睡着的步西岸相较于平时疏离感和攻击性都少很多,虽然步西岸平时并没有以任何方式攻击过人,可他五官眉眼太过深刻,往往站在那就让人觉得很有冲击力。
可现在,他只有安静。
像小朋友。
步西岸小朋友可以用糖骗走吗?
郁温想着,唇边失了笑。
她笑着,眼前的步西岸忽然睁开了眼睛,郁温一顿,笑容僵住。
二人对视几秒后,步西岸似是忽然反应过来,他微微睁眼,有些惊地往后撤。
……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吧?
郁温心梗了一下,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忽然尴尬得不知所措,她有些脸红,急于解释:“不是,我看你睡在这,我怕你着凉,我就是……”
在步西岸的注视下,她声音越来越小,“给你盖个被子。”
她大概是睡了又起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有浅淡的褶皱痕迹。
在这种情况,还能注意到她这些细节,步西岸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他滚了滚喉咙,嗓音有些低哑地“嗯”了一声。
刚醒的他眼皮有很深的折痕,看着很疲累。
郁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正常了,在看他这样的瞬间,居然伸手摸向了他的眼睛。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个人全都愣住。
几秒后,郁温猛地缩回手,磕磕绊绊丢下一句,“你眼睛上有东西”,然后转身跑了。
她心跳如雷,几乎一步两个台阶地往楼上上,上到拐弯处,她忍不住停下歇息,手一直捂在胸口处。
心跳震得她掌心都在发麻。
她轻轻喘气,目光缓缓往下落。
沙发处,步西岸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很清晰地看到他耳根一片通红。
郁温感觉自己过去那么久,都没有在男生那儿看到过那么红的痕迹。
啊。
步西岸也会脸红吗?
郁温的心跳忽然没那么快了,她又靠近扶梯一步,目光垂直往下落,看到步西岸还是那个动作。
可这一眼,郁温却看到了更多。
她看到步西岸浑身都很僵硬,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弹。
这个反应……
郁温眨了眨眼睛,脑海里控制不住蹦出三个字:好纯啊。
其实上初中的时候,郁温身边的男同学女同学已经有偷偷牵手的了,胆子大一点的也许会有更亲密的动作。
在这种关系里,好像大多数都是男生掌控主动权,女生才是腼腆害羞的那个,面对喜欢人或者哪怕只是普通异性的触碰,女生会僵硬,会脸红,会别扭,男生却只会手欠,以及嘴欠。
可步西岸没有。
郁温回想过往,步西岸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生,他也从不和女生打交道,真算起来,她应该是和他走得最近的那一个。
郁温忍不住细想,在最初的接触中,步西岸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
她深究,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里,步西岸好似都有些僵硬。
啊……
他原来那么纯的吗?
他都不敢跟女生接触吗?
郁温想着,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怕步西岸听到,忙不迭捂住嘴,然后迈着轻步上楼,回自己房间躺下时,她忍不住笑得更明显。
怎么说呢,就是忽然觉得,步西岸好像更可爱了。
就好像,在风雪逆行的大道里,头顶玄月的孤狼看着凶狠又寂寥,月色银霜下,它步步踏雪,寸骨不挪,让每一个越界者不寒而栗。
可忽然有一天,雪中探出一朵白色小花,它愣愣地看着,小心翼翼拿开并没有踩踏到周边土壤的利爪。
风雪更甚,它本可以一往无前,却蜷身罩在了小花周围。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残暴的狼。
他是一只小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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