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左边那年青赞叹道:“这小娘子真乃神人也,咱们在那杵了良久,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在车内只听了一会儿,竟能知道谁是真凶。”
另一男子也随声附和:“枉费咱们苦读这么多年圣贤书,到头来竟不如一女夫!”
杨坚仔细聆听二人的对话,方知原来凶手是这女子找出来的,心里对她倒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陶彻看着那两人远去,过了半晌方才顿悟,惊得结结巴巴道:“世……世子,那……那里面坐的是……是您的……未婚妻啊!”
杨坚狠狠瞪了他一眼,陶彻连忙低头不语,战战兢兢牵着缰绳往前走。
杨坚的目光再次落回前面的马车,微风乍起吹动帘布,正好映衬出两道曼妙的倩影。
嗣太师宇文觉幼小力弱,辅臣宇文护想尽快让堂弟就正位,以安定民心。
转过年正月初一,宇文觉正式穿上冕服举行登基大典。
他改国号为周,自称天王,妻子称王后,追奠父亲宇文泰为文王,母亲元氏为文后,并大赦天下。
登基仪典完成,独孤信照例往宫门外走,却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独孤公何故走的这般匆忙?”
独孤信回头瞧去,来人正是中山公宇文护。
独孤信自然知晓他拦下自己的缘故,忙说:“文书卷宗、全部物品,老朽已令小司马登记在册。中山公若得了空,老朽这就作个移交,如何?”
宇文护连连摆手道:“不急在这一时,独孤公还是先与乙弗公交接吧,夏官府有祥弟在,所幸出不了什么乱子。”
独孤信顺着宇文护的目光瞧去,见赵贵正朝这边走来。
“如此也好。”
宇文护朝他作辞,昂首阔步离去。
赵贵来到独孤信跟前,瞧着宇文护远去的背影,惊叹道:“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厉害,才三个月的功夫,却也能力挽狂澜。”
独孤信淡然一笑:“故文王临终前将大事托付于他,相信此人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像当机立断废魏戴立的胆识与气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赵贵转移话锋道:“听说赵郡公躺在榻上起不来了,虽说此番被任命为太师,在政事上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若李弼有何不妥,按照剩下的四柱国排行,接下来便是赵贵、独孤信了,于谨早已归顺宇文护,侯莫陈崇态度摇摆不定,这无疑将二人推向了众矢之的。况且,上次辅政之事,赵贵出言顶撞,有这层担忧,也不是毫无根据。
独孤信机警的注视着他:“乙弗公何出此言?”
赵贵满腔愤懑:“去年,独孤公任大司马,小司马是贺兰祥;我任大宗伯,小宗伯是尉迟纲。你我这些年受到的监视的还少吗?”
独孤信叹了口气:“既是这样,咱们更该低调做事。”
赵贵表面上赞同附和,心里却有了另一层主意。
由于春节刚过,又赶上新帝登基、掌宗庙昭穆之礼的大宗伯独孤信,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各项仪礼流程都得由他主持。
过了上元佳节,祭祀仪典稍停,独孤信难得空出了几日清闲,便着手处理女儿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