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问道:“那将军可知这是为何?”
善无常摆了摆手,“说。”
楚誉说道:“其一,不管我们做得如何体恤,但我们毕竟是让他们亡国的罪魁祸首,他们岂能不恨?”
“其二,为了抵御大荒铁蹄,各个部落对我大荒多有抹黑,蒙云部落甚至有一个家庭一个兵的说法,我们摧毁了他们的军队,就等同于让妻子失去了丈夫,让孩子失去了父亲,让父母失去了子女,他们焉能不怒?”
“其三,在我们挥动屠刀之前,避风塘的局势素来平坦,我们部落和其余部落也多有往来,和平时期兴兵动土,毁灭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焉能不愤?”
善无常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不反抗呢?大荒铁蹄纵有无敌之称,又如何能够与亿万人民相提并论?”
楚誉说道:“之所以他们不敢反抗,是因为我大荒铁蹄素来强硬,而他们几乎和散沙没什么区别,风卷残云间便可以将他们摧枯拉朽地毁掉。时谢的横空而出,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姿态强势遏制了我军北上的步伐,他们岂能不喜?欣喜若狂之下,又如何能够不生异心?”
善无常说道:“意思是......时谢非死不可?”
楚誉说道:“他的死,至少有两点好处。”
善无常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誉笑了笑,“一,将军出道以来只吃过两次败仗,第一次渭河之战已经确定了是心圣在背后指点了沙羽壇;第二次便是输给了时谢,如此大辱,非鲜血不能洗清。二,时谢虽与我大荒境内的叛军没有联络,但各路叛军无不以其为首,如果时谢兵败身死,那我们身后的危局立时可破。”
善无常刚想说话。
一个绵长高昂的“报”字从远处传来,下一瞬,客室的门轰然大开。
“报军师,据我们安插在獠牙部的探子来讯,今日午时左右,时谢同先锋狼牙营副将向勇杰发生了剧烈冲突,最终以向勇杰被杖责八十收场。据报告说,在场的诸位大将都对时谢的蛮横感到了极度不满,其中程德,何聚,鞠无言等人隐有反意。另有一事,今日未时,在獠牙军中的探子不小心被鞠无言发现,本已放弃求生,谁料鞠无言只是看了他两眼便转头离去,请军师指示
下一步计划。”
楚誉皱了皱眉,“向勇杰伤势如何?”
探报答道:“双腿俱断,受刑期间昏迷数十次,若不是程德阻拦,他已经咬舌自尽。”
楚誉哦了一声。
二声。
善无常问道:“有问题?”
楚誉说道:“首先,向勇杰和时谢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将帅不睦?其次,我刚刚才说了,獠牙部至今以来无一降卒,可鞠无言视而不见的行为无疑是在向大荒示好,放在战争双方中便是反意。不该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生,难免让人怀疑。”
善无常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苦肉计?”
楚誉说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真相大白之前,谁又能说得清楚这到底是奸计还是事实呢?”
善无常看着跪下的探报,“弄清楚向勇杰和时谢因何而吵吗?”
探报说道:“具体原因不太明白,但军中有流言称,时谢要将麓燕之地拱手送于将军,这种未战先怯的行为让向勇杰极为不满,以致争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