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石“噔噔噔”踩在桥上,桥像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木板向下弯曲,似乎随时要断裂。谢小石走到桥中间,双肩一耸,双臂一较劲,“嗖”地把驴扔到河对岸。
驴“咣”地一声摔到地上,压倒一丈见方的草。
谢小石一指驴:“好好休息,千万别动,本大爷先喝口水游个泳!”说完他甩下外套和鞋子,往岸边一扔,衣服正挂在灌木上,像个旗子迎风飘舞。
他纵身一跃,跳入河中,河水有齐腰深,一入水,顿觉浑身凉爽,千万个毛孔舒张开来,气息顺畅,像久困的旅客到了家,全身都放松开来。
谢小石面向西,掬起一捧清水,光可鉴人,往脸上一喷,“哧——”如汤沃雪,清水将疲劳一扫而光,汗浆浆的头也干净了许多。他一伏身,直接把嘴贴在河面上,“咕嘟咕嘟”如长鲸吸水,清凉的河水蜜汁一样流入他心田,他“哈”地一声吐出口白气,觉得浑身又来了劲。
他又将头埋在水面,贪婪地吸着水,仿佛要把河水喝光。
将近半刻钟,他才将头抬起来,眉毛、脸上挂满了水珠,一肚子水“咣当咣当”直晃。他笑了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鱼似的在水中游起来。游了一阵一抬头,却发现驴不见了。
原来那头驴在地上打了个滚,一骨碌站起来,晃晃身子,左右看看,也不喝水,也不吃草,突然怪叫一声,撒蹄狂奔。驴背上的两个大书箱左摇右晃,整个书箱不但落了锁,而且左右两端还用棕绳捆了两圈,棕绳足有酒杯口粗,把书箱勒的边都翘了起来。
两个书箱的边用皮带穿上,皮带三指来宽,涂成棕红色,皮带上头绑着驴背,下头穿过驴肚子,两头扣好,使书箱像是长在驴背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下来。
谢小石鞠起一捧水,扑在脸上,一个“鲤鱼打挺”窜出水面,身子扑楞楞一抖,水花四溅。他套上外衣,穿上布鞋,大喝一声,顺着驴跑的脚印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