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不错,很美。”天驹微微一笑,悠然迈步走进了凉亭,身上雨水顿时将地上浸湿了一大片。“我刚从外面回来,赶到此地遇此大雨,便在这酒楼逗留一夜,闻得箫声动人,忍不住循声而来,如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这女子满脸清冷,眉目如画,风姿绰约,但身上却自然带着一股清冷寂静的高华气质。天驹还发现,这女子身上始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而先前天驹还未看清,并没有什么感觉。
此时走进一看,却意外的发现,眼前这女子他竟也认识。
只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
当然,天驹心中自嘲着,恐怕以他过往十五年的名声,对方怕是也不愿和他有任何交集。
眼前这女子名叫应紫荷,乃是紫阳城应家的长女。
早先曾经受天研所托帮助过天驹的应小蝶,便是这位应紫荷的妹妹。
都是在一个地方生活,天驹自然也曾和应紫荷有过几面之缘,对于这应紫荷的身世更是略有耳闻。
此刻,天驹也算明白过来,先前应紫荷所吹奏的箫声中,为何会带着那一丝落寞和无助。
说来这应紫荷也算是位奇女子,乃是赫赫有名的应氏世家之女,也是大顺国有名的才女。而这点还不算什么,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宁家大少爷宁玉泽的妻子。
其实说是妻子也并不太恰当,两人乃是从小定的娃娃事,在三年前宁玉泽二十岁,应紫荷十六岁的时候,两家正准备为两人筹办婚事,但却恰好遇上了与金狼国的大战,宁家老爷子钦点宁玉泽随军出征,两家于是约定,等宁玉泽大胜归来,便为二人成亲,了却这段姻缘。
出征之前,便已经走完了纳礼下聘这些程序,应紫荷可说已经是应家的人了,只等宁玉泽回来,就是婚期了。甚至连婚期都已经订好了,却万万没想到,宁玉泽一去不回,埋骨沙场,致令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天上地下,幽冥异路,耿耿长恨!
噩耗传来,应紫荷当场晕厥,事后更不顾家人劝阻,毅然住进了应家,以应家的长孙未亡人的身份自居,奉养老人。宁老爷子曾多次提出不必如此,反正也没正式成亲,以应紫荷的家世容貌都是万中无一之选,何愁没有好姻缘?更提出由宁家签下退婚文书,还应紫荷一个自由之身。
应紫荷执意不肯,两家老人尽都唯恐她一时想不开,再出了什么事,也只得默许了,只等她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便送她回管家去。
宁家上下,上至宁老爷子,下至一众管家仆人都对这位少奶奶十分敬重,并无一人有所怠慢,若说宁府上下唯一令应紫荷不悦的,也就只得小叔子宁明哲!
宁明哲虽然是宁家二少爷,但却是个十足的虎父犬子,这纨绔败家子在紫阳城也算是赫赫有名,自然让应紫荷心中厌恶到了极点。
而宁明哲更是在一次醉酒之后,误闯进应紫荷的闺房,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越礼之事,但应紫荷实在忍无可忍,遂出手狠狠教训,这位应小姐,除了是位才女之外,武艺也颇为精通,虽然不算天赋卓绝,却也已经是白银六阶武者,对付宁明哲自然是手到擒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宁明哲时候被宁家老爷子狠狠揍了一顿,如果不是宁家上下劝阻,加上宁玉泽死后,宁明哲便是宁家仅存的独苗,怕是宁家老爷子将其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虽然最后宁老爷子手下留情,但却一狠心,将宁明哲送到西北边境,让其进入军队之中好好磨炼一番。
天驹在之前和宁明哲相交颇深,加上当时天如海如日中天,因此也是宁家的常客。
应紫荷自然也就认识天驹,对于天驹不好的名头她亦是有所听闻,而因为宁明哲的关系,恨屋及乌之下,应紫荷对于天驹自然也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带着一丝主观的厌恶。
在他看来,天驹和那宁明哲显然是一丘之貉,皆是好色成性之辈。
应紫荷心中悄然警惕起来。
有了主观想法,应紫荷自然没有闲心和天驹闲谈。
见这个紫阳城赫赫有名的废物竟然称赞她的箫声很美,应紫荷心中只觉一阵好笑。
“哦,闲着没事,就随便吹几下,难道天公子也是此道行家。”听应紫荷心中十分厌恶,就你这纨绔,懂得什么箫声美不美?只不过是借机和我搭讪罢了。冷眼看着他,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回答的话里话外,自然也暗蕴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