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玚此时倒正在梨香院里头看后头跟来的绿萝鸢尾等人收拾东西。
他当时从扬州来,行李着实带了不少,绿萝她们忙得团团乱转。
王玚正看得无聊,才预备去书房坐一坐寻些杂书来看,便听外头小丫头通传道:“大爷,这里三姑娘来了。”
王玚一挑眉,莫不是贾母吩咐的?可人都到了,总不能拦在门外。他吩咐道:“请进来罢。”
门外小丫头脆声笑道:“三姑娘,请您进去呢!”又道:“那里还等着我去忙,我就不跟着您了。”
探春正在门外等着,闻言略一点头,便迈脚进门。
侍书紧跟在后头,探春一进去,她便跟着紧紧掩上书房的大门。
王玚一愣,面色已是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三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探春一语不发,直走到王玚跟前才停下。
王玚不禁往后退几步,冷眼看她。
谁知探春竟猛地跪了下来!
王玚让她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探春眼中泪珠儿已是不住地滚了下来,哽咽道:“求玚公子救我!”
王玚见她这样,再联想起贾母之前的动作,也就猜着几分。他先叫侍书,“扶起你家姑娘来,有话好好说。”
侍书忙上前搀起探春。
王玚便叫她先在椅子上坐了,见探春眼中泪痕已尽,他忍不住暗自好笑,看来这位三姑娘果然性子刚硬,虽是看着是来求自己的,只怕心里也有了主见。
探春见王玚不开口,她不敢再等下去,便先开口道:“公子,我身边的丫头今日不小心听着了一个消息,是可靠人偷偷透露的。我不敢瞒着,所以找您来救命。”
王玚已是猜着了,他摆手道:“三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叫我表兄罢了。”
他不提是什么事,单等着探春亲自张口。
探春知道,凭心计,她断没有能跟王玚抗衡的水准,况且如今是自己有求于人家,总是要显出诚意来。
她咬牙,低声令侍书出去守着,自己又将贾母之言仔细述说了一遍。
纵是早有预料,王玚还是真让贾母的心思惊了,也是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形容贾母这是老谋深算还是坐井观天了。
若说她老谋深算,她未免也太想当然了,真当所有人都受她摆布不成?
若说她坐井观天,可这要是真下什么手段传些风言风语出去,就够王玚烦心的。
王玚心内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带出来,只是静静坐着,还笑问探春:“三姑娘想让我怎么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