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你当真要陪她去找那个人?”赤尧跟在后面拉住夙昔问,“我总觉得这件事儿不简单,说不定要么是冲着你,要么是冲着她有备而来的。”
夙昔看着风落兮急切的步伐,她径自朝前走着,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谈话。
“我只是怕她哪天恢复记忆后会自责。”毕竟她将这人类的性命看的那么的重要,那时,她定会怪他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唉,我是服了你了。”赤尧也是无语至极。
风落兮、夙昔和赤尧三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杜府,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戒备森严的杜府,今日却无家丁看守,因为那杜府大门外排着很长的队,一个个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等着,甚至有好些体弱的人都无法站立了,便就地坐下,等前面的人向前移动后,又撑着病怏怏的身体朝前移动一小截,队伍里咳嗽声此起彼伏,都不用猜测,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找杜景行看病的。
“老人家,你回去后就按照这个方子吃药,虽然不敢保证能医好,但控制住你的病情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正堂内,杜景行依旧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端坐在木桌后,给面前的病人把着脉,随后又提笔开出药方。
排队等候的病人虽然也非常的着急,可却都非常的遵守的秩序,除了忍不住的咳嗽声和偶尔响起的交谈声外,竟无一个人吵闹,生怕惊扰了杜景行看病。
“杜大夫,在哪里付钱啊?老身瞧了半晌,也没看见收账的地方。”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走近,沙哑着嗓子问。
杜景行那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轻言细语的说道:“老人家,这药不收钱。”
“这这”那老人语塞了半天,才又道,“这怎么能不要钱呢?这么多病人,杜大夫您再怎么也要收一些才好啊。”
“老人家,这疫情严重,我知道很多人为了买药把积蓄都花光了,可病情却不见好转,我现在要是收钱的话,那岂不是让他们雪上加霜嘛,更何况平日里众乡亲对景行甚为支持,如今也是我报答各位的时候了。再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苍众神仙看我做了这么多善事,待我死后,说不定还会渡我成仙呢。”
那老家听了,心中甚是感激,便不停的朝他作揖,“杜大夫真是神仙下凡来救我等性命之人,感谢杜大夫,老身从今往后,必定每日向上苍神灵焚香,祈祷杜大夫您及老夫人福寿安康!”
后面的人也跟着拜谢杜景行:“谢谢杜大夫,您真是神仙下凡啊。”
杜景行也未多说,朝那老人家颔首致礼后,又忙着给下一位诊断病情了。
“没想到这姓杜的还真有些能耐。”赤尧的话里,无法听出他是真的佩服还是在嘲讽。
“这样想来我真是有些小肚鸡肠了,杜公子救了我性命,又将我安置在府中,老夫人也待我不薄,而我却因为心里一点点的不悦,就那般猜疑他。现如今,在我们无计可施之时,他却已经开始治病救人了,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是心怀不轨之人呢?”风落兮自责的说道。
“哎,尊上,你家帝君怕是要移情别恋了。”赤尧用胳膊肘顶了顶夙昔。
夙昔横了他一眼,“夭夭并未说错,如此一对比,我才自惭形秽,竟连一个凡人都不如。”
“得嘞,你们俩就妻唱夫随去吧,恕我不奉陪了。”赤尧被雷得外焦里嫩,准备溜了。
夙昔一把抓住赤尧的后领,“你就乖乖的在这儿待着,说不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赤尧心里虽然万般的不情愿,可嘴上却不敢说,只好闷闷的跟在他的身后。
“杜公子——”风落兮走到杜景行身边。
杜景行见是风落兮,面上明显的一惊,又看看她身后的两人,心中了然,问道:“夭夭姑娘,本以为你们已经离开夏州了,怎么还没出发吗?”然后邀三人到旁边说话。
风落兮点点头,“今日凌晨正要启程时,突闻城门封闭,这才知道城中发生了瘟疫,又想到这城里就数你医术最好了,便前来寻你,看是否能帮上忙。”
杜景行眉头不展,忧心道:“我医术虽好,可这瘟疫事发突然,又来势汹汹,在下分身乏术,没时间探查瘟疫的源头,如今又面临药材匮乏之事,实在是焦虑得紧。”
“杜大夫,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告知,灼华定当尽一臂之力。”夙昔道。
“既然灼华君愿意相助,那在下就直言了。我虽然还未查明瘟疫发生的原因,无法对症下药,但我从小熟读医书,记得那医书上曾介绍一物,能治百病,我想只要能寻得那药物,煎之让众人服下,定能好转。”
虽然前几日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不快,但在这大事大非面前,两人都不没有任何的扭捏。
“杜大夫所言为何物?”虽心中已有眉目,可夙昔仍问了一句。
这会儿杜景行倒是吞吞吐吐起来了,“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有如此医术,是因为年幼时有幸受到了仙人指点,而我所说之物也并非凡物,乃是邛海大荒山顶的一株雪镰草。”
“杜大夫还真是口出狂言啊。”赤尧打断他的话,“且不说那邛海是神界女帝之所在,能否取得那仙草是一未知数,更何况我俩乃凡人,又怎能到那仙境去呢?”
杜景行又道:“我能说出这话来,便自是知道两位有那本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遇那仙师,为在下开了天眼,所以才能一眼识出那些人所患之病,当然也自然知道二位真实身份。说实话,这本来是我的一个秘密,仙师叮嘱我,无论发生何事也必须守口如瓶,可现如今人命关天,我不得不如实相告。”
“杜公子,你,你说灼华”风落兮显然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