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星辰玉石板，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的黑石头差不多，对白宣来说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宝藏。有了这些东西，将会大大缩短他破除神王壁垒的时间。

“你来了。”

白宣正低头盯着地面，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他知道这是太虚神皇的声音，抬起头望向了石床。

一道身着白色长袍的人影正静静地盘坐在石床上，他望着白宣，眼中除了欣慰，还有一种浓重的萧索与惆怅。

“师父。”白宣躬身行礼：“徒儿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终于到了这里。”

“一会儿就要进洞房了，我的时间也许不多了。”太虚神皇静静地道。

白宣身体一颤，历史上的太虚神皇就是在新婚当晚被幽瞳罗刹以灭皇毒毒死的，既然他这么说，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局？

“我一直认为，在我的努力之下，能真正感动她。”太虚神皇苦笑：“但我最终还是做不到。我明明知道改变未来有很多方法，却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师父，您……”白宣刚想说什么，太虚神皇伸手一拦：“听我把话说完。白宣，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吗？”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种东西要离开你的身体，或许是灵魂，它在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头顶，让我像是坠进了无尽的黑暗中……”太虚神皇低语着，两行虚幻的清泪流下，在地面上溅起了碎光。

“不要学师父。”太虚神皇擦了擦眼，随即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如果有改变未来的机会，一定要去尝试。在别人眼中我或许很成功，坐镇西域，独步神界，甚至得到了那个人的亲自指点，有登临绝巅的希望……”

白宣听到这里，眉头猛地一跳。太虚神皇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作为神界霸主，难道还用受人指点？

“但我自己知道，我是个失败者。”太虚神皇依旧在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惨淡：“我甚至连改变未来的勇气都没有，纵然跨越了时空，知晓了未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我……”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些事情有些人天生就做不来。”白宣静静地开口：“师父，我能站在这里，说明您真的死在了属于您的未来之中。我在地球的时候曾听人说，未来是充满了无尽变数的，但无论怎么变，人终究要在未来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永远长眠。”

“既然您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您自己也说自己不会去改变未来。”白宣笑了：“不如开心一点，洒脱一点，那是您的归宿，何须伤感？”

望着眼前这个即将赴死的男子，白宣心中怅惘不已。难以想象，太虚神皇面对的是怎样的抉择，那种抉择让纵横神界的他都如此痛苦，如果自己面对同样的情况，能不能做到像自己说的那样洒脱？

没有经历，白宣也不想去想象那种场景。太虚神皇沉默了良久，终于站起身，他仰头向上，目光穿透了宫殿了顶部：“终究还是要死啊……”

太虚神皇最后发出了一声轻叹，身形逐渐消失。禁空鼎一阵颤抖，猛地砸在了太虚神皇消失的地方，发出一声声嗡鸣。

神界的一代霸主，就这样彻底地走向了终结。白宣望着依旧在地上颤抖不断的禁空鼎，长叹了一声。

“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不久之后，星光如海一般奔腾，将白宣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