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明白疫医的危险程度不亚于目前所有游戏中碰到的任意一种鬼怪,可他的出现还让陈溺安心不少。
托盘被放到了床头桌上,陈溺扭过头看向那只汤碗,汤碗里盛着灰色的糊状物,他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白疫医说:“是药。”
陈溺:“没有药片?”
白疫医负手站在床边,每一次回话都尤为简短:“没有。”
在陈溺伸手端起汤碗时,他又出声制止:“吃过饭后才能服用。”
陈溺:“有什么副作用吗?”
白疫医说:“有,会让你吃不下饭。”
陈溺:“……”仿佛听到了一个人在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
午饭的卖相不怎么好,一坨不成形的肉泥与一块面包,好在味道不错。
白疫医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地直立在床边,像是在监视着他一样,在陈溺吃干净盘子里的食物后,他拿起那只碗递到他面前:“喝干净。”
那是一种命令的语气,让陈溺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诚如白疫医所言,汤碗里的药糊确实有倒胃口的副作用,还好分量不多,吞咽两下就没了。
那糊状物竟然没有什么黏性,当陈溺放下汤碗后,碗壁上干干净净。
守在一旁的修道士将餐具收拾好,一一重新摆放回托盘中。
在白疫医转身要与修道士一起离开房间时,陈溺从后叫住了他:“你有时间吗?”
修道士加快了脚步,在神父扭头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房门边。
白疫医:“不是很多。”
“嗙——!”房门被离开的修道士一把关上。
陈溺打量着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白疫医,说:“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只是问几个问题。”
“请说。”神父的回话声从面具下传来。
陈溺看向墙上的挂钟:“房间里的钟是做什么用的?”
白疫医说:“当然是用来确认时间的。”
上一句话的着重点还在挂钟上,紧接着,陈溺的话锋一转,问起一个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问题:“神父每天都在忙什么?”
白疫医不言:“……”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还有其他事吗?”
陈溺抬起手,食指在太阳穴处轻点两下:“面具可以取下来吗?”
白疫医果决回绝:“不行。”
陈溺稍稍眯起双目,他总觉得白疫医是在有意回避自己……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他开始尝试迂回地旁敲侧击:“神父好像很少和其他人接触?”
白疫医:“请不要误会,只是大部分时间没有接触的必要,如果你们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他的站姿标准,连同着言辞语气也是如同程序设定好的一样,可陈溺偏生觉得非常违和,潜意识的在纠正着白疫医的一举一动。
不应该是那样,应该更为亲和……才对。
他的目光流连在那张做工精巧细致的鸟嘴面具上,想要揭开面具一探究竟的念头越发强烈,陈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冲动。
甚至不希望白疫医走出那扇门。
分明还不清楚白疫医在这场游戏中的立场,到底是敌是友,连陈溺自己都觉得这些异常的念头来得莫名其妙。
他的注意力又被疫医的最后一句话吸引……很乐意提供帮助。
陈溺:“的确有件事想要拜托神父。”
白疫医:“什么?”
陈溺的食指朝挂钟的方向轻点两下:“你房间里有那样的挂钟吗?”
白疫医说:“没有。”
陈溺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那真是太好了。”他的眉目舒展开来,“房间里的挂钟令我很不舒服,我想在神父的房间里借住一段时间。”
白疫医闻言一愣,紧接着他蓦地转过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房门被狠狠地甩上。
因为有面具的遮挡,陈溺无法获知面具下的脸方才是怎样的表情,大概仍旧是面无表情……可他依稀感觉到,白疫医是在生气?怒意还不小。
晚餐过后,留在修道院里的玩家各自回了房间,唯恐又像昨天一样被关在外头。
程几何几人赶在天色完全暗下之前回到修道院,几人一股脑钻进陈溺的房间,争先恐后地说起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陈溺被吵得头大:“一个个来,我听不清。”
程几何:“你先听我说。”她将教堂里的场面转述给陈溺,一边用手比划着:“那些尸块堆得这么高,而且看着,光是人的尸块,就起码是被分作六次丢进去的。”
陈溺皱起眉头:“才这么高?那还不够三个人尸体的分量,你们没有拍照吗?”下一句话惯性脱口而出,“明天我和黑滋尔一起去看看。”
程几何闻言作愣半晌,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她张了张嘴,犹豫几番才说道:“可是……黑滋尔不在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溺:你有空吗?
白疫医:没有。
说着,给下属使了个眼色。
黑疫医:房门被我锁死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今天份的白疫医,白醋泡自己。
昨晚替换过,结果今早发现忘记改标题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