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十指当梳,将柔顺如丝地垂在肩头的长发三挽两挽,在左侧耳下盘成一个慵懒松弛的优美发髻——
夜斯洛眼里的惊艳还来不及完全盛放,她瞪着他,慢吞吞一句,“好看么?”
夜斯洛正待点头,双眼又亮又闪如同欣赏到艺术家的绝世佳作,这边——
程琉璃伸手一拽,发髻像是坍塌的冰雕哗啦啦堕落下去,瞬间又恢复成适才的清汤挂面。
“你!”夜斯洛的神色由喜到惊到怒,只有短短一瞬的时间。
“我只说盘起来给你看,并没有说要盘多久,斯洛少爷,我并不算违背自己的承诺,是么?”眼里的得意令她双眸闪烁出熠熠的神采。
夜斯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点头,咬牙切齿地迸出两个字,“——是——的——”
“那就好,”她火上浇油地一甩那头黑丝绸般的垂直长发,“现在该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带我去散心了。”
单手插进夜斯洛的臂弯里,挽住他的手臂,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气得脸色发青的大男人,心情莫名地畅快起来。
多日来一直被闷在冷玉宅,除了那一日在夜斯洛的押解下短暂地看望了一次母亲,到现在连一次门也没出过,她真是快要闷得快要发霉长毛了!
夜斯洛低头,看看她挽着他的那只手臂,再看看她满脸憧憬的期待神色,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汹涌袭上心头——这,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会就带她到冷玉宅门前晃悠一圈就回来吧?
呃,老天!以夜斯洛睚眦必报的性格,八成他接下来就会这么做!
那,那她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程琉璃刚坐进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想到这点,脸色已经晦暗地垮了下来!
看,那厮连司机也不用,直接坐在了驾驶位,不就是已经做好了晃悠她的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