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离盘坐在‘床’上,楚易伦静坐在她身后,两人都是闭目而坐。
楚易伦的双掌紧贴在她身后背脊处,掌心与背贴合之处隐隐有着淡淡的白雾蒸腾而起。
只是那白雾与先前相比,已经疏淡近似于无了。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楚易伦的发间汇合成溪流,蜿蜒而下。
山姆手执一方雪白‘毛’巾,一面替楚易伦擦拭着汗水,一面老泪地恳求着。
从楚易伦出生就一直跟随着他的英国管家,这几个月仿似要将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
没有半丝血‘色’的薄‘唇’紧抿着,脸颊瘦削得几乎凹陷下去。
突然头一侧,一口鲜血喷溅出来。
红的血,白的被,触目惊心如大朵大朵开到荼蘼的桃‘花’。
鲜妍,却又血腥。
“陛下!”随着山姆管家的一声惊呼,楚易伦身子一歪,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却仍不忘小心地将随着他侧倒的程流离轻柔地放倒在‘床’榻上。
他在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把‘床’单撤走,流离有洁癖,见不得这些血污……”
“陛下!”满头白发的山姆将楚易伦扶住,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空无一人的地下实验室内,楚易伦静静地矗立在桌前。
透明的玻璃试管内,蓝紫‘交’织的液体在头顶白炽灯的映照下折‘射’出妖冶的‘色’泽。
管家山姆和左护法比尔、右护法达茜同样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一室诡异的静谧。
片刻之后,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出,拿起一支一次‘性’针管,另一只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紫‘色’液体。
达茜快如闪电般地先一步拿起那支试管,一脸的动容,
“少爷,您真的想好了?”
楚易伦抬头,冰绿‘色’的双眸深如寒潭,虽然整个人仿若大病初愈般苍白无力,可是身上那股倨傲的贵族气息依然不怒而自威。
比尔刷地自她手中抢过‘药’剂,双手奉送到楚易伦面前。
“右护法,少爷做什么决定恐怕轮不着你来批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