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规规矩矩的上前行了一礼:“奴婢白茶,碧茶,给福晋请安。”
若娴这会儿还没掀盖头,听着这声儿倒是四平八稳的,很符合四阿哥挑人的脾性,他一贯冷冰冰,身边伺候的,也从来不见个笑影,按理说,他最是应该喜欢若娴这一款的,也不知怎么上辈子就处成那样了。
不过依稀记着,上辈子若娴身边常跟着的是两个嬷嬷,也不知怎么就换成了两个宫女。
“起吧。”若娴收回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去,既是已经进了这个门,日后怎么走下去,可就是从这会儿算起来了。
思及此,若娴愈发温柔了许多:“你们两个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四爷有什么吩咐?”
四阿哥不喜欢她,她不喜欢四阿哥,这是两人彼此知道的事儿,只不过这却不能让奴才们知道,宫里的奴才们,惯会的便是看人下菜碟儿,让她们知道自己跟四阿哥不合,她说不得过两日就吃糠咽菜了。
“四爷吩咐奴婢二人拿了些吃食来,怕福晋饿坏了身子,只说不必顾着那些个俗礼,前头怕要闹到子时过了,让福晋不必等着,早些安置便是。”白茶语调平稳,传起话来,听不出一丁点儿态度来。
盖头底下的若娴,听得嘴角直抽抽,这是大婚之日,连盖头都不过来给她掀了?
行,四阿哥果真是个记仇的!
挽香在旁瞪大了眼,正想问白茶呢,若娴已经一抬手,将盖头取了去,自顾自的往净室去:“挽香,拿件常服过来换,这吉服可要重死了人。”
挽香牵强的冲着白茶,碧茶笑了笑,忙着拿了备好的衣裳,往后头净室去,探头瞧了眼,见白茶,碧茶规规矩矩的摆膳,这才低声与若娴说了句:“福晋怎么能不等着四阿哥来掀盖头?自己掀了去,不吉利的。”
“那有什么?难不成四阿哥来掀,就吉利了?”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反正若娴倒死都是四爷的正妻,谁也越不过她去。
想通了这个,若娴就无所谓了,她正饿着,能吃晚膳,总比吃凉点心灌凉茶的强。
挽香轻叹了口气,给若娴换了一件大红缠金丝滚锻旗装,若娴将头上的珠冠也摘了,这才觉得轻巧了些。
出得净室,白茶碧茶将膳食摆好了,两人垂首分立两侧,穿着一模一样的碧色锦缎灰鼠皮坎肩,瞧着跟对儿双生子似的。
若娴瞧着膳桌上的吃食,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今个儿是喜宴,处处都是大鱼大肉的,到她这儿,好嘛,一碟子香油拌咸菜丝,一碗青菜白粥,一个水煮蛋,再清淡也没清淡成这样的。
若娴磨了磨后槽牙,觉着自己不能太矫情,谁让自己先前作呢,现世报,没办法,再者四阿哥若是把气都撒在这样的小事儿上头,那还是好事儿。
若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膳桌前坐了,碧茶先福身告罪:“福晋莫怪罪,四爷说,福晋一整日粒米未进,若吃了大鱼大肉的,怕会伤了脾胃,要和缓着来。”
若娴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容来,软糯糯道:“倒是四爷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