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德妃意外的是,皇太后用的极好,尤其酸辣粉用了一碗,直说那汤汁好,就着汤汁吃了灌饼,还特意点了个碧茶没上的石头饼,若不是后头实在吃不下了,嬷嬷劝着,怕皇太后伤了脾胃,怕还要再用一份煎饼。
德妃瞧着皇太后放开了,自己也吃了个珍珠圆子的小砂锅,还吃了个驴打滚,连带着在宫里不敢吃的香辣虾也用了。
因着若娴自来用的好,消食的山楂茶始终备着。
若娴坐在绣墩上,与皇太后和德妃说着家常话:“臣妾就爱吃街上那些个小食,只不好出府,好在碧茶是个能干的,做得比街上的也不差什么,只少了份热闹。”
皇太后也想起自己当初年轻那会来,笑着说起街上的馄饨摊:“那时候哀家坐着轿子从馄饨摊边过,馋的流口水,眼瞅着那大木头锅盖掀起来,热气腾腾的,真真十里飘香,还特意吩咐小丫头子上街上买回来吃,但到底不如在街上坐了条凳子吃的香,买回来来回耽误个时辰,都糊成一团了,哪里还能好吃。”
德妃也说道:“臣妾不曾入宫的时候,家里头穷,馋街边上卖的肉包子,大蒸笼屉漏出个缝,用油纸包出来,把嘴里一层油皮都烫掉了,呼着气吃,一口气能吃三个。”
德妃说着话,眼眶微红,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怎么熬出来的。
皇太后没说什么,却叫了碧茶来,温言细语的问了碧茶的来路:“你做得好,伺候主子精心,哀家和德妃多年不曾用过这些了,难得吃口新鲜的。”
皇太后一出手,赏了碧茶一个金锭子,碧茶都不敢收,还是若娴点了头,碧茶才敢接。
皇太后意犹未尽,问若娴:“老四生辰那日,也上这些个?”
“臣妾倒是想的,外头的东西,有烟火气,比宫里头精致的菜肴好,各府的福晋格格们,可不是寻常不往府外头去的?这样的东西,必然吃不着,臣妾还同大嫂玩笑呢。
倒是大嫂说,如今京里头最红火的是望江楼,说是宫里头的御厨告老出来开的,菜单子也是宫里头的样式。
臣妾想着,到底是头回主持办宴,若用了这些个小食,怕丢了贝勒爷的体面,便定了望江楼的席面。”若娴回道。
皇太后听后便没了兴致,宫外头的人,但凡什么跟宫里沾边,便觉得是好的,只皇太后在宫里头这些年,早就腻歪了。
德妃给若娴使了个眼色,若娴便笑着道:“皇祖母等入伏来,碧茶冰碗,冰沙做得极好,浇了各种玫瑰卤,甜豆沙,好吃极了,臣妾每每背着贝勒爷,到了暑日里头,隔三差五的吃一碗。”
皇太后听了,眼睛就亮了亮,她跟若娴一个样,年纪大了,脾胃不如从前,宫里头也是这个不许,那个不成的,倒不如若娴这里便宜。
祖孙两个对了对眼儿,皇太后便道:“酸辣粉的那个汤汁,冬日里做了小锅子,下了细面,再放一勺子花生碎,黄豆粒,倒是暖胃的。”
若娴会意,眉眼弯弯道:“这倒容易,红泥小炉上温着汤汁,什么时候吃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