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冥夜不悦的瞪了梁以欢一眼,“有何可笑。”
“这么说那谋士全家消失也是他罪有应得咯。”梁以欢见北堂冥夜面露不悦,连忙岔开话题道。
北唐冥夜再饮一杯酒,无奈道:“他与本王意见不合本就是平常事,谁知他回家以后感到后怕,连夜带着家人离开,让本王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噗...”梁以欢扶额大笑,全然不顾北唐冥夜的怒视。
嗨宝亦是在梁以欢的肚子里笑的前仰后合,来回蹦哒,其实这些是奇怪它早就知道原因了,只是听到北唐冥夜自己说出来,还是感到好笑的很。
一直在他们身旁偷听的北唐春也忍不住低头大笑,笑得肩膀直颤。
发觉自己两个儿子那边一片欢声笑语,北唐黎有些困惑的望向他们,开口道:“有什么这么好笑?”
北唐春抬起纯真的笑脸,笑的连忙摆手,要是他敢把二哥的糗事说出来,恐怕他就离死不远了,他可没那么蠢。
梁以欢敛起笑意,刻意望向北唐冥夜,想要北唐冥夜自己说。
北唐冥夜则摆着一张冰块脸,丝毫不想搭理梁以欢,听到北唐黎的问话,只是闷闷的又饮下一杯酒。
一直坐在北唐黎腿边的梁栩栩眼尖的望见梁以欢的杯中并不是酒,便自行端来两个金酒杯走到梁以欢面前,将其中一只酒杯递了出去,柔声道:“姐姐,今日是妹妹我封妃的大好日子,过去都是妹妹不对,今日趁此良机,你我二人共饮一杯,将过往种种都忘掉如何?”
见梁栩栩走向梁以欢,北唐春紧张的站起身来挡在梁以欢身前,一脸戒备的望着梁栩栩道:“淑妃娘娘,梁姑娘她怀有身孕,不能喝酒。”
“梁...姑娘?”梁栩栩诧异的瞪大双眸,目光从梁以欢身上移到北唐春脸上,“亭王叫我姐姐梁姑娘?”她故作为难的扭头看向北唐黎,一脸的迷惑不解。
北唐黎轻咳了一声,蹙眉提醒北唐春道:“春儿,那是你皇嫂。”
北唐春纠结的眨了眨眼睛,迅速的改口道:“皇嫂怀有身孕,不能喝酒。”
“没关系的,这酒是粮食所酿,不会对怀孕女子产生影响,”梁栩栩巧妙地绕开北唐春,来到梁以欢身前,目光真挚的与梁以欢对视,“姐姐,这杯酒是妹妹敬你的,妹妹希望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妹妹。”
嗨宝很是纠结的看着那个酒杯,思忖道:“娘,你说她那杯酒里会不会有毒?”
梁以欢没有回应嗨宝,而是冷睇梁栩栩,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身旁的北唐冥夜按住了胳膊,她蹙眉望向北唐冥夜,却见他站起身来接过了梁栩栩的酒杯,一饮而尽。
饮酒之时,墨发顺着他雪白的衣袂滑下,喉间涌动,端的是一派风华,他轻笑着望向梁栩栩,星眸璀璨夺目,捻着酒杯的手向下一翻,酒杯内一滴不剩,与此同时,清冽的嗓音自他唇边泻出,“淑妃娘娘,本王的王妃身怀六甲,为保皇室血脉不受影响,这杯酒本王代她喝了。”
曾经他是梁栩栩的梦想,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有一天会与他出双入对,举案齐眉,可是如今她却成了他的母妃,看到曾经向往的男人为另外一个女人挡酒,她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想到梁以欢能够与这样优秀的男人成亲,她便觉得嫉妒,不由得想到她自己竟然嫁给一个花甲老人,她便觉得可恨!
恨啊,她恨啊!她恨梁以欢处处与自己争抢,甚至觉得如今梁以欢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强烈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她怔怔的拿着酒杯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观望台下与众武官同饮的北唐逸蹙眉望向梁栩栩,以传音之术警告道:“别忘了你的任务。”
蓦地,梁栩栩回过神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北唐冥夜,将那杯酒饮下,苦笑道:“看来姐姐还是不愿原谅我。”
北唐黎见自己的美人心情不佳,顿时开口解围道:“淑妃,冥王妃她如今有孕在身,的确不宜饮酒,你莫想太多。”
“淑妃自知仅凭这几句话无法让姐姐原谅,为了拿出自己的诚意,淑妃愿为姐姐跟国主献舞一曲,”梁栩栩规矩的福身,笑望北唐黎,“国主,栩栩献丑了。”
北唐黎大笑着颔首,挥袂道:“爱妃去吧。”
梁栩栩轻快的拍了拍手,自观望台上数名婢女甩出宽半米的红绸带,剑气控制红绸带走向,在空中互相交织。
悦耳的琴音响起,伴随着琴音梁栩栩纵身一跃,跳至红带之上,脚腕上铃铛恰如好处的应和着那琴音,形成轻快愉悦的曲调。
不知何时,舞台上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黄衣女子,黄衣女子手抚琴弦,举止优雅,琴技高超。
梁栩栩轻盈的跃身,曼妙的身姿就好似一团烈火,焚烧着所有人的双眸,那么的惹火,那么的妖娆,尤其是那双媚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勾的人心痒难耐。火红的唇瓣儿一张一合,仿佛在诉说着浓浓的情意,赤足莹润如玉,踏着红带而行,舞姿撩动心弦。
北唐黎甚为满意的望着梁栩栩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不远处的梁以欢道:“皇儿媳,你觉得淑妃这舞怎么样?”
梁以欢头也不抬的冷笑,“妖媚蚀骨,放浪形骸。”
北唐冥夜笑而不语的垂下眼眸,对于梁以欢所说的这两个形容词感到十分贴切。
北唐春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喝着葡萄汁。
北唐黎不悦的蹙眉,“皇儿媳,难道你就不能给朕几分薄面,原谅淑妃?”
“国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梁以欢淡漠的睨着还在舞动腰身的梁栩栩,眸中闪过一抹恶寒。
北唐黎诧异,“朕记得你娘已经离世十几年了,那时候淑妃还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梁以欢侧目轻笑,“国主,以欢说的是秦氏,秦氏乃是梁栩栩的亲生母亲,秦氏死于我的掌下,若梁栩栩还是个有血性的人,就不可能跟我和平共处。”
看舞蹈看得无聊的嗨宝听到梁以欢的话,表示赞同道:“梁栩栩主动跟娘示好,肯定有什么阴谋,像她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就连被抢了个布娃娃都能记恨到死,更别说还把她娘给杀了,她现在肯定对娘你恨之入骨。”
北唐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对于梁以欢的一语双关并没做多余的回应。他这个皇儿媳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在皇权之下也不低头的性格倒是像极了死去的庄皇后,她这是在说若梁栩栩真的愿意跟她和好就是没有血性,如果梁栩栩是假意跟她和好就是欺君犯上,无论他作何回应,都像在说这梁栩栩并不是什么好女人。
而作为刚封了梁栩栩为淑妃的北唐黎,也就成为了一个识人不清的国主。
一曲结束,梁栩栩便化作一团火焰扑向了北唐黎,众臣惊慌的站起身来想要护驾,却讶异的发现北唐黎伸出双臂抱住了那团火焰,而那火焰也没有伤及北唐黎,而是安稳的落入北唐黎的怀中,再度变成了梁栩栩。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此等奇景,纷纷拍手叫好。
梁栩栩轻轻将头靠上北唐黎的肩头,在起耳吐气如兰道:“国主,臣妾跳得好不好?”
北唐黎赞许道:“好,非常好,淑妃舞姿动人,天下无双。”
“国主您又笑话臣妾,”梁栩栩笑着坐到北唐黎的腿上,望向那舞台上抚琴的黄衣女子,别有深意的又道,“其实臣妾之所以能够将此舞完美的呈现给国主,都是因为那旋律动人的缘故,若是没有那动人的琴音,臣妾根本没有自信给国主献舞。”
“哦?是这样吗?”北唐黎顺着梁栩栩的目光看向那台上的抚琴人,琴音还在继续,只是不在轻快,而是换成了气势恢宏的曲调,整个封妃大典的气氛渐入佳境。“好,既然爱妃这么说,那朕就赏赐那琴师黄金万两,让她做(和谐)爱妃的专属琴师。”
“国主,这可不行啊。”梁栩栩为难的望着北唐黎,指着那头戴面纱的黄衣女子道,“您怎么能让堂堂武王妃来做臣妾的专属琴师呢,这...不合规矩啊。”
“武王妃?”北唐黎讶异的望着那还在抚琴的黄衣女子,问道,“你是说那人是武王妃?她为何要头戴面纱?”
梁栩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梁以欢,而后俯身在北唐黎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北唐黎蹙眉看向梁以欢,重重的呼了口气。
其实梁以欢早就看出那抚琴之人就是莲馥弦,之所以没有揭穿,不过是想看看梁栩栩跟莲馥弦究竟有何阴谋,原来,梁栩栩是想找个机会将莲馥弦受伤的事情跟国主汇报,
梁以欢似笑非笑的睇着身旁的北唐冥夜,以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看来,莲馥弦对你并未死心。”
北唐冥夜冷笑,低声回应道:“王妃可是在吃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北唐冥夜又笑,“若王妃真的吃醋,本王以后不看其他女子就是。”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不大不小得声音恰如其分的传入观望台上下的众人耳中。
梁以欢没有料到北唐冥夜会突然放大音量,反应不及的呆愣当场,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已经凝聚在她身上,她窘迫的替自己斟了一杯葡萄汁,大口喝下。
明明喝下的是葡萄汁,她却觉得喝下的是酒,才喝到肚里便觉浑身发烫。
嗨宝笑嘻嘻的调侃梁以欢道:“娘,原来你也会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