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伐倭贼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征伐逆贼昔里吉也是如此。”忽必烈道,“国库用度,还劳平章想想办法吧。”
“陛下,前年我大元已于江南推行盐法、钞法和贸易药材事宜。但仍有不法之徒干犯禁令,乱我大元之法。北方的盐和药材,姚枢和徒单公履都可以让百姓自由贩卖。臣认为,这件事如果让普通百姓去干,恐怕会造成混乱不统一。准备在南京、卫辉等路统一征购药材,从蔡州运盐二十万斤,禁止各种人员私下互相贸易。如此可便于管理,防止刁民作乱,干犯朝廷之法,收集税以供国用。”
“好。准奏!”忽必烈点头道。
“陛下,臣以为,近来由于征集财物以代价军用,减免在编百姓的征税,又裁撤转运司官,让各路总管兼管按额征税,以至于国家的用度不足。臣下以为不如查验户口数字的多少,远处的归到近处,设立都转运使,估计情况增加过去的税额,选择清廉有能力的官员分别办理这件事。公家和私人冶炼铸造铁器,而由官方设局专卖;禁止各种人员不得私造铜器。如果这样,就能使百姓的财力不会穷尽,而国家的用度也能充足了。”
“此事。你列个详细条例上来。”忽必烈点头吩咐道。
“谢陛下。”阿合马拱拱手,又道:“陛下,江南之地历来富庶,如今国用紧张,臣请于江南之地增发中统钞两百万贯,责令各路富商兑付通行,所得尽入国库以充军用。”阿合马又拱手道。
“崔左丞所言甚是,吾等附议。”又有数名汉臣,出班拱手道。
“崔大人所言确有道事,但某认为无需担心。”阿合马摇头道,
“平章此议,你们看如何?”忽必烈未置可否,将眼瞧向两旁汉臣。
“陛下,万万不可。”有一位汉臣走出,向上拱手道:“陛下,江南刚定,民心刚安。若大行推行中统钞,且数额如此之大,民间必然沸腾。乱贼若播乱其中,后果不堪想象。平章大人此议甚是不妥。”
“崔左丞所言甚是,如今江南甫定,不易大动波折。吾等附议!“又出几名汉臣走出班列,向上拱手道。
“呵呵,你等倒知道爱民,但好似我阿合马乃是害民之贼似的。如今江南战事连绵,却是何人之错。若江南之民都顺应朝廷,助朝廷早日平定江南之乱,罢却江南大军,国库又何以需要支付大量的军资。”阿合马笑道,接着又拱手向上施礼道:“陛下,按我大元之法,降而复叛,当屠其地。如今仅仅推行些中统钞,以应国用,已是陛下宽仁了。如今国库用度紧张乃是江南引起,推行中统钞,以应国用,甚是恰当。”
”平章大人,江南之人也未见得人人从贼。以区区乱贼,加害于江南之民,江南之民何其无辜也。“崔斌郑重道。
“在我大元之境推行宝钞乃是我大元之法。难道这江南之地非我大元之境?”阿合马冷笑道,“什么江南之民无辜?江南诸客商豪富暗中多与乱贼勾结,贩运丝绸、瓷器与一些奇玩异巧,致使下金银物资如流水一般流向江南。假以径年,下金银财物都聚于江南各地,每年流向江南的金银铜钱数以亿计。如今我大元仅仅推行钞法,使金银等物重归于国库,有何不可。”
“平章大人言江机客商多与乱贼勾结,未免言之无据。”崔斌淡淡道。
阿合马笑笑,“崔左丞近来可听闻大都流传一物,乃是以琉璃制成,照之以人,纤毫必现。一时价比千金?此物听正是出自信州乱民之手。”
“这个,崔某闻所未闻。”
“呵呵,崔左丞未及听闻,或许因此物太过珍贵了,但大都之中贵族豪富无不以求得此一方琉璃镜为荣,甚而不惜千金。”阿合马着,向上拱手道,“陛下,信州乱民制得此奇淫技巧之物,通过江南不法商家贩运下,金银钱物都源源不断流向乱贼之手。那时乱贼富庶,将益加难制。”
“伯顔,你看此事如何?”忽必烈悚然而惊,问道。
“陛下,不法商人甚为可恨。臣以陛下严加查稽不法商贩,并于大元之境,禁绝乱贼所制之物。”伯顔拱手道。
“阿合马所的发行宝钞之议如何?”忽必烈又追问道。
“平章所言有些道事。江南平贼,军用不能缺乏,就依平章所言发行一些宝钞,筹集些资金用以国用吧。”伯顔叹了口气,点头赞同。
“好。江南诸商多行不法,本应严惩。朕体上好生之德,姑且宽之。中书即于江南诸路推行钞法,增发中统宝钞两百万贯,北方诸地增发宝钞五十万贯。有司严加查稽,禁绝贼众奇淫技巧之物。贩卖、购买者以通贼论处!”忽必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