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知道的那些,还是后来几个老头跟她说的。
那她,
顾栗栗望望天,木着脸琢磨,是不是可以把地址的事儿含混地赖在陈伯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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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做全套,顾栗栗干脆就背着那一袋小米,捏着表扬信和奖状去了相关街道办,问周秉忱的具体住址去了。
当然,这也是藏着私心的,她就是想让街道革委会都知道,她做了利国利民的大事儿,是有荣誉的,暗暗敲打一下这边的人,别有事儿没事儿跟别人狼狈为奸,给周秉忱盖帽子。
也许是周秉忱名头太响,也许是她那表扬信和奖状太有分量,人直接就把她送到了周秉忱的住处。
她到的时候,那院子大门紧闭,看着像是许久没有住人,门口的落叶都没人收拾。问了一下左右,说是周秉忱被带去调查,人还没回来。
她见人家特好说话,厚着脸皮朝人家借了厨房,带着买来的东西做了俩菜和小米粥,拎着就去找周秉忱。
其实照她想,周秉忱应该放出来了,现在没有放出来,大约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她过去应该不会被拦。
顾栗栗最后是在一个单间见到的周秉忱。
他人很瘦,瘦的几乎脱了相,可即便是这样,她却仍能从他身上看出经历风霜后的沉稳儒雅。高鼻深目,眼神疲倦却温润。
他站住,眼神平静地对上顾栗栗。
自从他出事,昔日好友都是默默为他出力,像这样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方见他的,几乎没有。
顾栗栗张了张嘴,陡然红了脸,最后强压住心里的羞耻,上前一步,温温喊他,“爸。”
周秉忱一怔。
爸?
他侧脸,去看喊他来见客的工作人员。
只是没等工作人员说话,顾栗栗便厚着脸皮自行解释起来了,“爸,我是……周致诚的媳妇儿。我们上周刚结婚,他走不开,正好我有探亲假,就让我来看看您。这是我的介绍信,您看看。”
她递过去介绍信,力持镇定,“那什么……结婚证就一张,周致诚收着,没办法带出来……”
咳咳!
不行了,不行了,把周致诚冠到自己名上,怎么都感觉别扭的不行!
周秉忱接过介绍信,认真看过,然后抬头打量她。
人温暖明媚,生机勃勃,一笑起来,让人心里都亮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