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说这话时看向了聚拢过来的民众，高声道：“老百姓再傻，也不会因为帝王将相投了个好胎，就无条件的忠诚于他？终归要让大家能有口饭吃，能有件衣服穿，仓廪足才能知礼节吧！大石林牙的话，总是让人觉得不爽利，像是在看镜花水月，倒头来都是一场空罢了。”

“凌霄先生说的好，我们不是傻蛋，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就跟着谁！”

有牧民操着半生不熟的宋话高喊。

“官家不给我们饭吃，还要收税，还要服徭役，我们不得以才逃荒，要是能吃饱穿暖，哪个愿意背井离乡……”

这是宋民的话。

一时间民众们议论纷纷。

耶律大石苦笑，看向洛清川道：“殿下，凌霄先生如此豪言，果真没有问题么？”

洛清川微笑道：“凌霄先生是天下师，自然可以点评帝皇！”

话虽如此，洛清川心里同样七上八下，没有底气，自家老爹、皇兄什么秉性，洛清川很了解，一言以蔽之——小心眼到死司机。

王宇已经顾不上看洛清川等人的反映了，必须把自己的演讲演完。

王宇从一个牧民孩子手里拿过一碗盖饭放在大家面前，满满的一大海碗饭，里面有肉、有菜，还有沾着油脂的白米饭，饭中的香气传来，几个辽军将领不仅流口水，里面显然也是加了香料的。

王宇道：“当一个孩子，在冻饿而死的边缘，吃到了这样一碗饭，他会感激皇帝陛下的仁慈。”

王宇再随意拉过一个孩子，将他的衣领翻开，除了外面那层羊皮袄，孩子里面还有麻衣、还有毛衣，怪不得孩子一点都不在乎寒意。

王宇道：“当民众，能够不再保守风雪侵蚀，他们会感激，让他们有衣取暖的皇帝，可如果要是他们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那会是谁之过？民众不会去怨恨贪官污吏，他们只会怨恨高高在上的皇帝有眼无珠……”

……

“云逸，你，你不要再说了……这话犯忌讳！”

甘守成不知道王宇为什么会如此说，但是，甘守成心中莫名的恐慌，想要制止王宇。

王宇很是柔和的笑了笑，没有理睬甘守成，看向洛清川道：“清川，你不妨把我的话，告知你的父皇，你的皇兄，就说：『宫殿修的再好，也没有百姓的容身之处，与百姓何干？燕云十六州纵然收回，也比不上秦皇汉武的功业，千百年后，谁还会把这些记在心里？』”

啊！

洛清川大惊，“云逸，你……”

这已经算是直言劝谏了，洛清川生怕会给王宇带来不测的结果。

王宇只是冲着洛清川笑了笑，目光扫过一脸平静的曹樱，又转向张浚、邱福来，张安市、牛通、李峰、张岐黄等人，很是平静道：“我愿陛下，能从皇朝伟业中抽出身来，到民间去，多看看百姓的生活，听听百姓的心声，能为老百姓做一些实事。哪怕能让老百姓的餐桌上多一块饼子，哪怕能让百姓多一件御寒的衣服，老百姓也会记得皇帝陛下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