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儿过后,香翠阁再出奇闻。她们说,临州富商王公子十分喜欢香翠阁之物,当日,竟将香翠阁的女子妆台,桌椅板凳等物全部带回了家中。
这消息一出,香翠阁的生意再上一层楼。
晌午。
南荣青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同风铃儿说笑,“风姑娘,你就没有想过,那王公子还会再来么”
风铃儿笑嘻嘻地说,“她要再来,我也就只能陪他喝酒了。”
“哦”
“你想啊,他虽然人比较痴情。可是春雨姑娘毕竟死了啊,人死了,说什么都不管用。所以我还不如买两坛酒,陪着他借酒消愁呢。再说了,他是生意人,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钗狼虎豹”风铃儿手撑着桌面,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画了一颗心,“这王公子是性情中人,不介世俗,喜欢上这位风尘女子。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儿,我呢,无法让春雨姑娘活着出来,但我至少能够竭尽全力地劝劝呗”
南荣青尺静静地看着风铃儿,他觉得,前世,今生,风铃儿都还是风铃儿。
他也想就这么守护着风铃儿,看着她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风姑娘,你喜欢这种生活么”
风铃儿挤眉弄眼,“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吧”
“不喜欢”
风铃儿果决的态度让南荣青尺大为吃惊。他不由得再道,“如今的生活,风姑娘不喜欢么”
“哎,以前为生活所迫,天天削尖了脑袋赚钱。现在还是为生活所迫,天天阿谀奉承。所以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好的不过我也不憧憬什么官家小姐的日子,毕竟那些日子,自己没经历过,也不见得会比我现在好”风铃儿手指抚了抚桌面,随后又撑着腮帮子,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南荣青尺,“不过话说回来,青尺大哥你是世子,每天不愁吃穿,肯定过得很是舒坦吧”
南荣青尺摇头,“也不尽然。”
“难道你也有烦心的事儿么”
南荣青尺简单回答,“很多。”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谁都一样。”风铃儿不提,起身走下。
大晚上,屏兰姑娘收到京城的信。
将其打开,就知道了风侯爷自杀于殿前的消息。
她笑着回身,准备睡觉。
一转眸,却望见身后站着的南荣青尺。
“世子爷大晚上不睡觉,来屏兰的房间做什么”屏兰姑娘看着他。
心情不错。
“你已经收到了长公主的消息,对不对”南荣青尺已经接到飞鸽传书,京城里,风侯爷的事儿已经传遍了。
风家如同当年的冯家,地位摇摇欲坠。
屏兰姑娘反问,“世子爷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问”
“我只想知道,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屏兰姑娘走到妆台,“屏兰只接受上面的人的安排,对于下一步任务,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如今这个情况,我们势必不会再呆在临州”
南荣青尺明白了,走近,站在屏兰姑娘的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微低身体,嘴唇擦过屏兰姑娘的耳朵,“这么些年,你们在背后到底操控了什么,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们也清楚。先前,侯爷回京,就是你们接连追杀,若非不知鸣道长的徒弟相阻,只怕侯爷早就为你们所害,我说的可对”
屏兰姑娘的手指一哆嗦。
那么多年的计划了,他为何知道得一清二楚。
世子爷当初在战场上,不可能会了解到这些事儿,那为何
战场上的那一位,大部分都是他找朋友在替代。只因能够脱身,从中保护风家众人。
但可惜,尽管他派出郡王府兵,也没能救得风家大哥。
风侯爷更是中毒受伤,瘸了一条腿。
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那面铜镜,他从桌子上,拿了簪子,替对方插入鬓发,“屏兰大人如此美貌,只可惜不大聪明”
屏兰姑娘不解其意。
只知道长公主的刺杀任务,却不知内请,原因很简单,就是她屏兰,只为刺杀风侯爷这一个任务而生。
如今风侯爷死了,她们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价值。
傍晚,屏兰姑娘觉得有些冷,起身去关窗户。
刚刚走近,身后就落定一个人。
一个黑纱蒙面的女人,双手拿着一根银色的铁丝。
“你你来做什么”
那女人步步紧逼,看着屏兰姑娘,决绝阴狠,“长公主让我等来清理门户。”
屏兰姑娘靠在窗户旁,目光炯炯。她似乎明白,南荣青尺对自己说过得那句话。
是啊,不大聪明
“为什么”她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想知道”那女人字字清晰,“屏兰大人怎么没想想,自己来了临州多少年”
屏兰姑娘心凉了。
没错,来了临州很多年了。
她们来时,一如既往地执行着对付风家,杀掉侯爷的任务。
但是这么多年,风家上下,除了失踪的风家大哥,竟然无一人伤亡。
远婆也在刺杀中,丢掉了性命。
“是长公主派人来杀我的”屏兰姑娘悲痛欲绝地问她,“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忠心耿耿。”
“没错,你的确是一条好狗。可是,你知道的事儿太多了。而且你还很愚蠢。”那人嘲讽道,“苦心孤诣想要对付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你竟然一无所知”
风家的人,自己身边有风家人
难不成那位风姑娘就是
不等她问出这个问题,一条银丝线已经割掉了屏兰姑娘的喉咙。
人死了。
黑衣人摘下面具,俯瞰了那尸体一眼。跳窗而走。
窗外的屋檐上,站着两个人。
一男人撑着把青竹伞,嘴角邪魅地笑着,
“为何公子刚刚不让属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