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再不想面对,但在看到那片刺目的红色时还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又想上前,又怕惹爷爷生气,只得一边强忍住满到眼眶的眼泪一边哑声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爷爷要去见你爹娘了,柱子,你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老人平静地说着,浑浊的双眼中有对幼孙的不舍,也有着对死亡的坦然与安详。
“爷爷……”
听了他的话,柱子的神色便变得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无措又慌张:“爷爷,你说什么呢?你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死!”
对面的老人看着他,满是皱纹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笑意,舔舔唇道:“是啊,你昨夜带回来的兔肉可真好吃,爷爷想再吃一次怕都没有机会了。”
看到他眼中的神往,柱子急忙站了起来,抹掉眼角的泪水道:“那是梨姐做的,我现在就去让她再给你做一份,她肯定会答应的。”
老人闻言叹了口气,而后才缓缓道:“那我昨日问你的时候,你为何说是偷来的?”
反应出自己刚才竟然把实话说出来了,柱子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继而执拗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道:“反正她会做的,不信你等着。”
见他说完就要往外跑,老人立刻拦住他道:“回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柱子有些不知所措,停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爷爷,小小的胸脯急剧的起伏着,又黑又大的眼睛里光芒也不似往常那样明亮。
“你听我说,柱子,爷爷这病是没得治了,你现在找到了好东家,可不能再往以前那么混日子了……”
话说到这,老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见柱子又要上前,急忙抬手想阻止他,但手才一抬起来,便觉一股腥甜从喉头喷涌而出,一口咯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爷爷——”
见他又吐了血,柱子叫得声嘶力竭。像小豹子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是着急又是惊慌。
“柱子,你别过来……”
老人一边喘一边气若游丝地说:“爷爷得的这是肺痨,会传染的,所以才会不让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