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素摆手打断已是声音嘶哑的丹巴,沉声发问道:“匈奴右部王庭百里外可有甚么地方足以让数万大军暂且隐藏的?”
丹巴显是反应不及,有些愣怔。
仓素见他听不懂,再度详细问道;“右部王庭百里之外,二百里之内,可有大片的山林或是可遮挡视线的大土丘,且周围没有游牧部落,使得我数万大军可以掩藏行踪。”
丹巴惊得张大了嘴,终是想到了眼前这支汉人大军是想偷袭右贤王的王庭所在。
“怎的?不知道?”
仓素猛的抬脚将他踹翻在地,冷声道:“那留你等何用,尽数杀了,也免得拖累我大军赶路!”
丹巴忙是爬起来,抱着仓素的小腿惊慌道:“我知道,我知道,沿着这小溪往西走,找到大溪,在大溪的上游,有个大湖,湖边有大片大片的胡杨林,听我大哥说,那里是王的射猎地,平日没有部落敢到那里放牧和狩猎!”
仓素不禁心喜,却是故作猜疑道:“哦?既然是右贤王的射猎地,平常岂会无人巡视?”
丹巴愈发慌乱,忙是急声辩解道:“我们经过那里时,没见有人巡视。大哥带我们在林中找寻猎物时,还曾说过,在王的属地,没人敢违背王的意志,不会特意派人看守的。”
“哈哈,很好!”
仓素抚掌大笑,也不再发问,站在原地垂首细细思索起来。
过得不久,赵立和李松便押着那丹巴的两个阿弟回来复命。
三人将审问出的讯息细细对过,皆和丹巴先前所述大同小异,想来是可信的。
“你们兄弟三人若肯为我大军引路,待到了那胡杨林,且不教旁的匈奴人发现,非但饶你全家性命,还会重重有赏。”
仓素扭脸看着惶恐不安的丹巴,沉声道。
丹巴面露犹豫之色,显是担忧他说话不作数,最后还是小命难保。
“你有得选么?”
仓素冷笑道,复又道:“待会你兄弟三人便随我大军前行,我会派十名军士留在此处,看守你其余的家人。三日内,他们若未收到我的传讯,便会将你这些家人的血肉活活片下来!”
丹巴瘫软在地,双唇颤抖,显是吓得懵了,说不出话来。
仓素却没耐心拖沓,俯首拾起地上的匕首,执在手中把玩,阴恻恻的轻笑道:“你若不信,便从中先选出一个,我亲自动手片肉给你看,不片满一千刀,绝不会咽气。”
丹巴已近崩溃,忙是连声道:“不,我愿意带路,愿意带路!”
“将他押去见太守。”
仓素见他应下,命身旁一位细柳将官将他押走,复又吩咐李松和赵立留下对他那两个弟弟细说分明,便也往李广所在出大步行去。
那些匈奴人见得丹巴被押走,还当汉人也要杀了他,不由又是慌乱,尤是丹巴那抱着襁褓的媳妇,险些急疯了。
李松忙是用匈奴语将事情说清,暂且将他们安抚下来。
赵立却是缓步走近巴图的媳妇,冷眼看着她怀中那个年岁稍大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