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方田已经无暇去理会他们的目光，他的眼前被那雾气所化的神像完全占据。

他身子颤抖，眼中明亮，望着那不远处缓缓若隐的神像，方田的声音有了沙哑。

“彦，我们谈谈合作。”

这神像，正是方田村中山神庙里供奉的神像。方田的神色有些迷茫，有些复杂，怔怔的看着神像，他就是在山神像下打坐修行，在山神庙里习武练剑。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声音传出，他目光的迷茫与复杂，渐渐被清明与坚韧取代，更有一丝明悟，似乎对于此刻的方田来说，读懂了来此的目的。

方田望着神像，眼中露出微笑，他长大了，学会了冷漠与孤独。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这一切于看到神像的一瞬，都消失了。他，似乎还是那个山神庙，无忧无虑的孩童，打扫神庙，和爷爷对剑，等着初一十五的夜里，吃那给山神的贡品，等着村子的炊烟升起，绕着父母开心的淘气。

那时的天很蓝，云很白，可他似有些想不起来了。

“彦，我们谈谈。“方田走向前去，他想要去近距离的看到神像，尽管这可能是虚幻的，但方田不在意。

方田看着神像，目光柔和，他的心在颤抖，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出少年时的一幕幕快乐。

随着接近，当方田站在这雾气凝聚的神像前时，他的有了泪水，他似乎看到有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其如记忆中的衣着，在神像旁，为神像洗尘，方田脸上挤出微笑。

那老人微笑的望着方田，似轻叹了一声，那目中有柔和的慈爱，还有一丝怜悯，一丝方田看不懂的深意。

突然，方田身子一震，神像和那老人的身影突然开始震动，在震动中骤然的消散，随那雾气消失。

方田的双眼，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本已经学会了冷漠，学会了隐藏，但，有些事情，是他无法冷漠的，是无法隐藏。那消散了的雾气，消散了方田心中浮现的对少年时的美好与快乐，这一幕，如同他在大兴安岭攀爬时，只剩下孤独和冷静。

一声叹息在方田口中传出，蓦然间回荡在只有他能听到的地方，与那消散的雾气，消失。

在这叹息之下，方田猛的转身，双眼内的冷漠，面对跟随而来的彦，方田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体气质为之一变。

此刻，方田脸上带着浅笑，虽然不大，却带着淡淡的暖意，明显不同于以往的冷然。不但柔和了方田脸部的线条，也让方田的整个气质，变得柔和温暖了起来。

“小方.....？”

首先察觉到方田不一样的是米东强，他的眼中有点惊疑不定。

方田此时已清楚，他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在他选择付出时，他就没想过会收获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心中不留遗憾而已。做过了，内心平静了，哪怕是流血受伤，他也认为值得。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又于他有什么相干呢？

方田其实却早就有了自己的道，那是守护之道，无悔之道。

不是那只为长生的无情道。了断尘缘，一心向道，为求长生，不沾因果。

那不是自己走的道，无情之道，事实上，方田刚来这个世界的做法，和修炼无情之道的修士真的很相似。

大道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