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雾气渐浓。
远方的山丘已然消失在白茫茫的冷雾之间,夜晚的风偶尔携来几声野兽的嚎叫。
只有这溪水,反倒是干干净净的,瞧得真切透彻。
楚越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明显感觉气温下降了好几度。
他在溪边寻了处矮坡,蜷着身体,闭目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约飘来一阵女子凄婉哀怨的歌声。
楚越不安稳地翻了个身,纤细的睫毛轻颤,再次归于平静。
女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音量好似大了一点儿。
楚越终于被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朦胧中看到雾里悬着一盏红光,飘飘荡荡。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扰民,有没有公德心。”
他骂骂咧咧地扯了把身侧的青草,揉成一团塞进耳朵堵住。
奇怪的是,那盏红灯笼或许有所顾忌,并不彻底走出雾气之外。
断断续续的接着展示她渗人的嗓音。
大有不将楚越引过去誓不罢休的趋势。
奈何少年听力极差,塞住耳朵之后,睡得相当香甜,发出轻微鼾声。
咋的啊这货,失聪了?
女子驻足观望良久,扭着婀娜身段娓娓离开,歌声越来越远。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楚越平复着呼吸,悄悄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暗自舒了口气,方才的妖物应该走了吧。
这地方太吓人了,明天天一亮就尽快找到出口。
“你是在找我麼。”
女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楚越顿时汗毛直立。
然他定睛一瞧,缭绕在对方周围的雾气散了散,露出一张苍白秀美的女人面容。
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楚越拍了拍略微僵硬的脸,干笑了几声,“你可真有耐心,阁下是何人?”
女人优雅放下那盏亮着的红灯笼,取出几个木盒放在身前,朝他微微一服。
“小客人莫怕,你可唤奴家一声芸娘。”
她掩唇娇笑,解释道:“芸娘长居深山,以歌喉卖唱与做点小本生意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