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有说。他将骊奴用力地抱着,眼里落下的珍珠全都积攒在她的臂弯里。她此时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又一次分不清鲛奴是真正的抱歉还是伪装的了。骊陷入极大的混乱中,对方竟趁势将她按倒在地上,如往常一样去解她的衣带,从他眼眶里落下的小小珍珠还掉进她半张的嘴里,落进她的耳中,散落在她的发髻里。
她困难地摇摇头,咕哝道,不行,不行。她怕这会冲撞到胎儿她仍然觉得自己腹中是一个可爱孩子;她自己也不过十四岁,第一次体味有孕的滋味,很想很想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模样。不要说别人告诉她腹中孕育的是鱼还是龙,年纪再小一些,她也是在裙下塞一只小鹅、再掏出来时就会叫它宝宝的纯真女童罢了。
鲛奴将她的脖子搂住,十分委屈地说道,姊姊,我十天没有见到你了,你给了我吧,你给我吧,你给我吧,给我吧。
她没拒绝,但又为他前后话语毫无波澜的转变而更加混乱。他说她快死了,而那怪物是他送进她肚子里的,此刻又若无其事地向她求欢他不断地用抱歉和伤心的语气诉说这噩耗,一边又毫无罪恶感地接着销蚀她。
骊只觉得头脑都快要裂开,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对方的身下断续地呼喊着;在这窄小的庭院里,三清殿中的神像垂下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可是这堪比飞升的欢愉令人忘却一切,神仙始祖无所不能,唯独不能给她这种快乐。
他们草草裹着衣裳,躺在太阳直射的庭院里睡过半晌,月色落满山头时骊奴才醒转过来。鲛奴总是习惯将全身都贴在她怀里睡去,现在也是如此;骊奴的神色还是呆呆的,将下巴贴在鲛的额头上。
这也是杀人的手段吗?她想不通。如果是这样,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是自己的功夫不如对方。
她不知道鲛奴是否醒着,轻轻地开口发问,也像是自言自语:“鲛,你这样辛苦都是为了杀我吗?”
鲛奴闷在她怀中瓮声瓮气地回答:“是呀,姊姊现在才明白。”
喔,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要被杀掉,才有这样的福气,那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