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因(一)

他习惯性地敲了敲大脑里原本属于系统的部分:“统哥在吗?给我来把伞。”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然而他仿佛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不停地敲着系统的小窗,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同样的话。

“统哥,在吗?”

“统哥,是不是还在维护啊?”

“统哥,你理理我……”

街上的人错愕地看着在雨中呆站的沈珩,唯恐避之不及地匆匆从他身边走过,丝毫不在意伞上的雨珠甩到别人身上。突然,他一掀斗篷上的兜帽,让雨水尽情地泼洒在他的脸上。

去他娘的有没有人认出他来。

这场雨下得并不小,很快,他全身上下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在湿透了的情况下,还不忘从糖葫芦摊上买了串最大的糖葫芦。那根糖葫芦被水一泡,上面的糖浆都搅和得差不多了,他索然无味地嚼了嚼,一吐舌头,喃喃道:“真酸。”

这样酸的糖葫芦,他只在小的时候吃到过。

那串糖葫芦像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做对一般,整整一串下来都是酸的,吃到最后,他把那根木棒握在手里。然后双眼里毫无征兆地流下了两行泪,连同脸上的雨水混杂在了一起。

昨夜他的右肩里被嵌入了一枚毒镖,费了好大劲才把那枚毒镖从肩膀里挑出来,又花了大半夜才把烂肉一一刮干净,一整夜没睡,做这些的时候他一滴泪都没掉,反而还笑呵呵地怀疑木非玄脑子有病。

可今天因为一串糖葫芦,他哭了。

他埋头朝前走着,手里紧紧捏着那根木棍,几乎要把它折断。走着走着,眼前好像闪过了一个影子,他猛地一抬头,准确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一抹熟悉的颜色。

玄色衣袍,鎏金暗纹,身材高挑,不觉心生爱慕。

与此同时,那个人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朝沈珩的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交汇之时,他迅速低下了头,把兜帽往脑袋上一扣,欲盖弥彰地扭头便走。

如今他五感俱佳,并且清楚地明白阮琤已经看到他了,只不过他实在不想跟着阮琤回去,若是阮琤明白,这时就应该放他走了。

刚走出两步,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虽是隔空传音,但也足以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还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