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时尉迟默出来了,赫成瑾赶紧起身,将接广阳王的事同他说了。
尉迟默缓缓点了头,仍旧垂着眸子,低声道:“此事不难,舅舅定能通情达理,有表哥在此,或许祖父的病情也会好一些。”
赫成瑾立即道:“说的极是。如此我先告辞了,老侯爷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他的话音刚落,尉迟默忽然抬起头来,紧紧盯住他,“指挥使这话,仿佛你是我们家的人似的?”
“我……”赫成瑾差点真想说出来,他和阿毓的婚事就快定下来了,他就要当这小子的表姐夫了,当然是一家人!
尉迟默抿唇,低下头将还在哭泣的老祖父肩膀扶住,“而且,指挥使对于广阳王的关心似乎也太超乎寻常了,难道指挥使大人在东海待了一年,便和我表哥关系如此亲厚了么?”
因为那是阿毓的亲哥哥啊!
赫成瑾好容易才忍住这些时时徘徊在嘴边的话,沉声道:“虽谈不上‘亲厚’,但王爷和郡主当初对我多有照拂,我只是于心不忍……”
“好了,这些话我也不想听。”尉迟默打断了他,轻轻拍着祖父的后背,头也不抬地接道,“快些走罢,不然我祖母又要发火了。”
赫成瑾只得就此告辞,但方才武定侯的那些话,他却没法从脑海中抹去。
为何那么巧,广阳王有意要将《潜龙图》献给太后做寿礼,阿毓便被人下毒、盗画,画中还牵扯出“癸未年七月”的字样;
而这个时间点,怎么又和两位异姓王的婚姻扯上关系?
直到回家用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分明已经疲惫至极的赫成瑾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索性披衣起身,到桌边把今天听到的故事写成信,准备明日让小厮转交西陵毓。
第二日便是中元节了。
一大早,西陵毓就被欧氏叫起来,一家女子在一起做花馍。
中元节为祭祖大节之一,甚至死去的亲人也会在这一日返回家中探望,因此莫老夫人极为看重,早早就让两个儿子准备好了许多东西。
而一家女子,则在冷氏的带领下做花馍、蒸花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