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多年,默契深厚,红绡几乎也是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一沉,匆匆付过银子抱起那两包香料。
“我们去‘凌波阁’挑衣裳,郡……县主,不如同去罢?”
西陵毓自然乐意,顺手拉了拉有些茫然的夏侯巡,“二哥,茶楼这边没事了,我们就去‘凌波阁’照看生意吧。”
红绡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愿再面对桓靖,当即逃也似的回了时若光的马车。
进车坐定,放下手中的香料,红绡竭力让自己面色恢复平静,轻声道:“叫车这就走罢。”
马车动了,面前的人却没有说话。
红绡抬眸,正对上时若光探究却不乏温润关切的眸子,心中蓦地柔软了许多,眸子也有些热了。
时若光递了块帕子过去,“不过是和夏侯家的丫头见了面,就成了这样?”
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平静而温柔,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让他失态和惊讶。
红绡默默地接过帕子,沉默片刻,轻声道:“县主告诉我,齐王在楼上喝茶。”
时若光挑眉,“那又如何?我仍在京中任职,偌大的京城总有相见机会,难不成你真要躲着一世?”
“我……”
红绡其实很想说,等到自家王爷养好了伤,她想跟着王爷和郡主一同回广阳。
但是现在,就在刚刚面对郡主时她便感觉到了,她的心中早已生出了浓重的内疚。
她……竟有些贪恋面前男人的温柔,她舍不得离开时若光的身边。
若说先前在齐王府时,她生活在背叛郡主和希望探听更多情况的纠结矛盾中,如今在时若光身边,红绡却只感觉到作为女子的幸福和快乐。
没有王府,没有倭寇,只有满目的美景和平静的府邸,甚至连如齐王府那些找茬的莺莺燕燕都没有。
还有许多仆婢由她差遣,而红绡自己要做的,不过是白日照顾不时患病的秋文滨,等时若光下衙后再伺候他……
红绡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俊脸,原来,这便是一个普通妇人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