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要说我,我那大姐儿在宫里一直说映风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不做驸马就不做驸马。叫他自己挑一个中意的才最要紧。”
承恩侯夫人瘦精精又傲气的脸透出难得的诚恳,可惜粉擦多了三分,叫人看着就油腻了些,“当年他没考科举,他大姐姐在宫里听了都哭了。说对这弟弟寄望最大——”
范夫人耐心听着,承恩侯夫人的漂亮话说得太多,她从来没当真过。但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承恩侯夫人话锋一转,又道:“大丫头叫我识字,我实在没这个能耐。但我时常听道观的仙师说过道情,老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一想,龙子都是如此,更何况
咱们这样凡世人家?孩子们都是不一样的性情。有些孩子要在外面建功立业才立得起来是没错,但依我这妇道人家看,另有些孩子却是家里要有个真正贴心的人才能过得平安呢…”
“谁说不是呢?”这话说得太有理,傅大夫人和傅三夫人都不由侧目,附合了一句。
“二嫂说得有理。”连范夫人也诧异点头,想着她怎么能说出这样通情达理的话?果然是能养出二品宫妃的人,到底有些不同凡响的地方?
承恩侯夫人擅长仗势欺人,难得在妯里间以理服人。这时见得人人倾听不由得心中更喜。转眼就露了马脚:“四弟妹,映风的那亲事可不好!?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是娘娘的母家!赵守元毕竟个降臣不是?配不上咱们家!那封信你何必当真——!”
她只差没说,那信八成就是假的。傅映风和赵慧儿个穷宗女订亲的事八成也是假的。是赵守元为了自家女儿伪造了老侯爷的信,暗中在信中加上了这桩亲事来骗富贵的。但承恩侯夫人不敢提,上回提了这事被范夫人好一顿骂回来。
范夫人这回客气多了,但答案没什么变化:“虽是
这样,但既然为映风他父亲洗刷了冤屈。这就是子孙三代都报不完的恩了。”
“…”
承恩侯夫人暗暗泄气,就知道这四弟妹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然而范夫人暗地里毕竟起了迟疑:傅妃的母亲三番两次地来提儿子的亲事,难道这是傅妃的意思?宫里有人传出了什么话?
难道是皇上?她想着想着,写选女名字的时候免不了就多想了想。她提笔写下了郑归音的名字,叫身边的心腹尤婆子看到眼皮子跟着跳了跳。
船上的傅映风这时接到了老家将从清楼风楼回来的禀告,知道郑归音去找郑锦文打听,等他再问清楚郑锦文怎么回答,他沉默想着,要不是郑锦文是她哥,真想弄死他!好在老家将会说话,陪笑道:“这样的事,只要娘子们愿意私下去问了。就是好事了。”
“怎么不信我?”他想了想,又不敢确定郑归音的性子听着郑锦文这坏事的话会怎么反应,“上船来问也不愿意?”
“公子想多了。女人都是这样。不是不信。总要几面对对词才真呢。公子想想,夫人平常办事哪一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