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官兵出身!爹爹本来是襄阳水师里的小校,管二十个人的!”她终于就想起了郑太尉,就连她自己都难免觉得郑太尉难道不是郑大龙的什么亲戚?怎么能就这样凑巧都做海贼?都上岸在福建泉州立业?
“再如何咱们爹是被金兵打散流亡到海上的逃兵。后来就做贼了。做了十多年。”郑锦文很实在,“这是咱们家抹不去的出身。”
相对发愁了一会儿,她想了想道:“不妨事,陛下必定还要召我进宫。”
“是审你吧?那枚八宝印是真是假必定要问你。昨
天没问我我就奇怪了。”郑大公子倒是没意外,只提醒:“天下男人都好色。皇帝也一样。你昨天进了一回宫还不死心?你勉强也算是个美人了。”
“喔。你怎么不娶我这样的美人?”她叉腰。
“…”郑大公子哑然无语,半晌她扭头就走了,他才独自叹着,“又土又丑…”
他实在没办法委屈自己。
“但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和哥哥我一样有眼光又爱憎分明?”他到底不服气,追出去警告她。她恨恨翻了一个白眼,“傅九就是这样的!他就只喜欢我!别的美人都是又土又丑。”
“…你这样天真还要吃亏的!你别忘记了许文修,你怎么就相信傅九?”他大惊失色。
“我就是为了吵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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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车到了和宁宫附近的东便门的时候,殿试的才子们都从南门丽正门进了宫。
“什么?郑家出钱买题,殿试泄题?已经闹到官家耳朵里去了?”
“大人,听说是这样。”小内侍匆匆禀告,然后悄悄转身回集英殿去了。傅九站在宫中一角,沉默后暗
暗骂了一句:赵若愚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他怎么会有泄题的风声?
宫中举灯,三百六十七名殿试士子从大内东华门进了宫,走过了长长的宫街到了集英殿。
前殿阶下放着几张交椅,左右宰相、考务、巡官都已经就坐。
因为突然提前开考,两侧廊庑下还有几十个小内侍们在匆匆摆放着一层层的蒲团坐席和书案。
集英殿前的广场上,赵若愚站在士子们的第一个,换上了新赐的绿袍乌靴。他手持木简,等着被引入廊庑下就坐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