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原来就是女子所写,落款用印,红印泥上阴文四字也像是小儿女的玩笑:
蓬莱山大仙郑二之印:
他失笑着,哪来的大仙?这不就是郑归音?
“王霸可以杂用,天理人欲可以并行。”
【白话翻译:做事时王道与霸道都可以使用,天理与人欲都应该得到承认】
他哑然笑出来。这一句和《梅花》词同源,出自本朝名士陈某的文章,被她抄来了这一句。转头看看西侧厅上灯光,心想着背下来好说给傅九听。
再走两步,是第三条,不是郑锦文的笔迹却也不是郑归音,又是男子笔迹,夏逊想来应该是郑抱虎所写,一读之下倒叫夏逊刮目相看:
“至于艰难变故之际,书生之智,知议论之正当,而不知事功之为何物,知节义之当守,而不知形势之为何用。宛转于文法之中,而无人能自拔者之意。”
【白话翻译:在国破家亡的艰难的环境里,书生仅知道议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不知道把事物的实际功用效果是什么样。知道节操和仁义应该遵守,却
不知道形势变化要如何利用。只会在道德文章中讲究字句,这是不行的。】
郑家抱虎不是个海贼?居然还能写条幅?
这三张条幅,大小不一,但都和南侧厅上的《梅花》一样,同出一名士笔下。再想想,夏逊看郑抱虎这书法不是三十年的功夫绝写不出。比郑锦文强上不少,比郑二娘子强上数倍。他便恍然。这是请了书法大手写的。
果然,落款是xxx敬题,郑抱虎之意在其中矣。
“这是二娘子找人替三郎写的。”莫智笑着解释,又一指书格上的书,“三郎不大读这个的。就是大公子读。二娘子自己有书房不在这里读这个,就是眼馋了非要在这墙上也挂一幅,再为三郎写一幅。说大公子和她都有了,这里不能少了三郎一幅字呢。”
“…”夏逊觉得,这倒确实像是郑家人。可见得郑家的内外规矩不严,总之,他再次确认郑娘子不找机会来打听消息就是不在家。她有什么不敢的?还霸道和王道杂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