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贫家的女子不知绮罗富室里的兰桂之香,到了说亲的时节就算是托媒人说亲事亦难免伤心没有结果。
世上都喜欢外表的巧饰,有谁欣赏我不同世俗的情操。我擅长刺绣的绝活敢说是无人能比。但我不会为了外表的美丽画眉修容与他人比美。我只恨我做出来的金线衣,都是别人家娘子出嫁的衣裳。而我依旧无人欣赏,独老终身。——以贫家女不能出嫁比喻才子的怀才不遇。】
等她把苦情诗咏叹完,他笑着瞅她:“好些了?”
码头上的家船早就掌上了灯,丫头随从们看到月色柳树下的两人。二姑娘按着老毛病,把宫中冷遇的一腔幽怨抒发完了后,如今开开心心在和傅九公子说闲话了。
他把丁良刚刚悄送过来的漆红藤编食盒子一递:“可喜欢?”
“喜欢!”
她欢喜接过了粟子冰的大食盒,半点不提宫里的际遇。他知道她既要强也要脸面,否则早就哭站回家找郑锦文去了。她不提他自然装成不知道。说说笑笑早叫了马车过来。
“听说你写信叫三郎回来?”
“嗯。”她点头,坐在他租来的干净马车里,倚着窗看着月摇摇晃晃和他说话,运河里的船静静伴着她沿河行着,“本来三郎去剿私盐贩子,就是为了家里防备着。他不耐烦做官兵的。”
“若是真开了海,这样大的生意…”
|“我知道的。不会让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私商照旧分占着。”她笑意盈盈,方才受的委屈似乎早已不在,他叹着要开口,她连忙陪笑:“我不想安静在家里呆着。”又悄悄着,“傅九,我们家要是这回能
从殿中省手上抢些生意,不叫明州的玉兴船厂和玉兴货栈全吞的。我的嫁妆就能多一份!我和郑锦文说了,事情成了再给我一份嫁妆!你知道他很扣门的!”
“…”真是要钱不要命!他还能什么话说?只苦笑,“我也有自己的私房。何必你带嫁妆。”
这话说得她心中欢喜,月光下的傅九公子自然是又深情又俊俏,她眨巴着眼睛,心痒着想打听他的私房有多少,又有些腼腆。
他瞧出她那欲说还休的羞涩,大笑着伸头过去,在车窗里极低声说了一个数字。她瞪大眼睛,用仰慕地眼光看着他,“你怎么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