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齐婼一看到落竹张口便问道,“那些事儿你都听说了?”

“嗯。”落竹应了一声,目光有些不自然,总归算来是她闯了祸了。

“进去再说吧!”齐婼看了落竹一眼,以为落竹是因为这事儿心慌了。心中喟叹,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平日里再强势又有什么用,没见过大风浪的,遇到事儿还不是不行了。

不过齐婼自知现在不是挖苦人的时候,母亲定然担心哥哥,还是先去安慰母亲要紧。

两人进去静香院主屋时便见着老夫人已经坐在那儿了,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不停地捻着,不过脸上倒是没有多大震动。

“都来了。”齐老夫人轻声开口,语气沉稳没有半分波动。

“给母亲请安。”落竹敛下眉头,微微福了福身子。

“也无须多礼了,坐吧。”老夫人淡然道,手中捻着的佛珠未曾断过。

“母亲。”齐婼走到齐老夫人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般模样是做什么?”齐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无常之事,自然不把这事放在眼中。

“当年先帝在位时,你父亲为先帝征战四方,平定战乱,立下赫赫战功。渐渐地,便有议论之声说你父亲功高盖主,你父亲在边关逗留稍许时间,便又有人说你父亲要拥兵自重。

呵,不过是些寻常的伎俩,所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当初你父亲经历过的事较之你哥哥只多不少,这么多年,我也是看淡了。”

齐老夫人忽而想起什么,嘴角几分苦涩。当初他们父亲与北丘一战本来已经大捷,举国欢庆,却突然来报说齐将军在战中手上,回京途中病情恶化一夕之间突然暴毙。

那时业儿还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一夕之间像是长大了一般,每日去杨国公府跟着父亲学习武艺,又去军营整合他爹留下的旧部。

当时她便觉得她的夫君死的突然,其中定有蹊跷,可是后来却硬生生被先帝压了下来,只派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和长公主前来悼念。如今想想,朝堂之争太过残酷,但是出生如此,命运该当如此,如何能轻易更改。

“可是母亲,哥哥他若真的被皇上给弃了,那日后咱们将军府…”齐婼听了齐老夫人的话脸上满是忧虑。

“不急,”齐老夫人拍了拍齐婼的手背,眼中几分轻蔑,“现在朝廷里还有更大一只老虎虎视眈眈,这只老虎不除,只怕皇帝不会心安的,到头来还不是需得仰仗着咱们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