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吵到我的翎祤了。”这会儿的纪枢南却出奇的平静,抬手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目光不曾离开床榻上的女子半点儿。
“她这几日去哪儿?”温崖咬着牙齿沉沉问道,手下力道更紧,直教纪枢南都要喘不过气了。
纪枢南却没有半点儿在意的样子,只看着那具身子,眼睛渐渐泛起红。
“她死了,为了救我!”好半晌,纪枢南才吐出一口浊气,喉结微动,尽是苦涩。
“你说什么?”温崖瞳孔骤缩,模样几乎狰狞,声音也几近嘶吼。
“她死了!”纪枢南唇角微动,一把甩开了温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如同一只杀红了眼的狼,讥讽的瞧着温崖,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她的谁啊?”
“滚,立马给我滚!”纪枢南指着门外,声嘶力竭地吼着。
“该滚的人是你!”温崖亦是满腔的悲愤,只扯了纪枢南的身子往外走去,他们二人的事不能惊着了月娘啊。
那个夜里,他们二人缠斗了不知多少时辰,尽管被温崖给打趴下了好几次,浑身伤痛,纪枢南还是艰难的爬起来,吐掉一口血继续打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却心头的那份痛楚。
不知什么时候,绵绵的雨下了起来,雨不大却很细,两人的衣衫很快被浸湿了,混着血液淌在院子里,一片狼藉。
明明要入冬天夜里冷得厉害,他们却浑然不觉,到最后二人精疲力竭瘫软在地,枕着青石板,望着天际,任凭雨打落在在脸上,心底凉的厉害。
后来温崖才知道,霜降正是月娘父亲的忌日,月娘本事孤身一人前去祭拜。不曾想纪枢南也去了,那一日两人难得没有红眼,月娘安静的很,就如同他们初见时一般。
可突然间,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向他们袭来,最终,月娘还是在危难之时为纪枢南挡了一剑,或许她的心里还是爱着的吧,俞是爱才俞是恨,才俞是不愿意提及。
初时,温崖夜夜宿醉,有时拿着酒壶想去月娘的坟前远远瞧见了纪枢南早已在那儿瘫坐着,却还是默默隐开。有时又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她的心里或许从来没有过一个叫温崖的人吧。
隐隐又想起他要离开的前一个夜里,他也是喝了几壶酒,坐在酒肆里看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去。
月娘瞧见了笑着走过来便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他喝过的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倒酒,然后用衣袖一抹嘴巴,“怎么了,有烦心事?”
温崖不知怎么就定定的望着月娘,似乎是借着酒胆好好瞧一眼他心上人的模样,毕竟得有好一段时日见不着了。
须臾,温崖才吞了一口酒,声音有些无奈落寞,“明日我便要走了。”
温崖瞧的明白,月娘似乎也怔了一下,片刻又笑了,眸子却敛下,“切,走就走呗,来我这儿的人都是要走的,我也见惯了。反正日日都有新人来,我这儿也照样热闹。”
那时温崖有些恍惚,总觉月娘有些故作轻松地样子,心下窃喜,莫非这么些时日相处他在月娘心里总有一丁点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