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煌笑了：“可能是因为，我砍下的脑袋，比这个坑里挂着的还多吧。”

这话当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事实上，这条甬道一眼见不到头，上面挂着的首级只怕没有数万，也有上万。杨煌这辈子经历的阵仗虽然多，杀的人却很少，只怕要赶上这样的战绩，得用个几百年。

不过，在道中宗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方，你不好狠斗勇，就等着被别人收拾吧。所以，杨煌毫不吝啬地夸张起来。

果然，这话让秦颂看着杨煌的眼神，透出几分敬畏来。他干笑一声，道：“小子，听起来好像你的职业是刽子手似的！你能从这些人头中，找到白堂主的吗？”

“白奇虎的？”杨煌一愣，心头却是剧震。

秦颂点点头：“对，还有崔香主的，应该也挂

在这里。因为只要身份是香主以上的，脑袋都可以挂到这里。像我这样的执事，是没这个福分了。”

秦颂叹了口气，眼里竟闪着几分艳羡。

杨煌却是听得心头莫名一寒，片刻才道：“白奇虎原来死了？”

“是啊！哦，忘记了，你还不知道。”秦颂笑了笑：“我以为你猜得到呢。”

“他不是堂主吗？怎么会死？”

“小子，看来你真不了解我们道中宗。堂主又怎么样？生死还不是宗主一念之间的事？白奇虎没做好自己的事，宗主只是摘了他的脑袋，还让他的脑袋挂进这里，已经算是够仁慈了。换做以前，说不定脑袋进不来，还要和身子剁碎喂狗呢。”

说到这儿，秦颂突然指着左侧道：“喏，那个就是白堂主的首级，在它底下那颗，是被他杀的崔箭的，这个‘聚首’可真来得快啊！”

顺着秦颂的指引，杨煌果真看到了白奇虎和崔箭的首级。崔箭脑袋掉得早些，已经腐烂不堪，只能

辨认出个模糊的轮廓，而白奇虎的才开始腐烂，那狰狞面目就那样定格在墙上，已经熄灭了生命之光的双眼，黑洞洞的，像要把人吸进去的枯井。

“小子，这两人，尤其是白堂主，在道中宗里可有不少朋友和弟子，他因为你而被斩，你可要捂好自己的脖子哦。”

秦颂看了杨煌一眼，阴阳怪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