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送热水的。”
季华裳开了门,以为是客栈里的小厮,不想对方低
声说了句话,就示意她跟上,二人到了客栈外树林中一棵大榆树后。
“孟小爷?不是说楚三爷要见民女么?”季华裳眉头微蹙,天色已暗,孤男寡女的叫她出来,这个孟成安比在亦都时还不知忌讳。
孟成安丢下手中的榆树枝子,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三爷一会儿过来,看不出来,乌啼城这小地方,还有姑娘这样的人物。”
“民女怎么了?”
“不知死活。”孟成安将她鄙视到底,明明就是垂死挣扎,还硬拉着他们看戏,偏偏那位老友还有兴致看下去。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季华裳将远处目所能及的地方看了个遍,未见人也未见动静,“三爷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还请孟小爷转告他,明晚的晒货会请他务必前来,有好戏看。我先回了,还有些事要料理。”
孟成安没想到,冷冷地嘿了一声:“你要走?竟然不等三爷?一个司牧监家里不受宠的女儿,这脾气谁惯出来的。”见季华裳没有站住,他追出两步,“诶,诶,别招摇过了头,出了事可没人救你。”
“放心,出了事也不会劳烦你帮我收尸的。”
季华裳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的院子,方才周围一点动静没有,那位楚三爷要么在边上看戏,不会出来,要么就根本不在附近,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来。
晒货会开始前,她有好多事儿要安排,没工夫受孟成安的嘲弄,这个人还和从前一样讨人厌。
果然,季华裳离开不久,楚戈就从后面的密林中走了出来,他耳力出众,二人方才的话他差不多都听见了。
“都说了,不用你多事。”
“我看她就是要生事,知道离死期不远了,嫌死得不够轰轰烈烈,才找人来给她送葬。”孟成安不无恶毒之心地道,他最讨厌这种蚂蚁一样随便能被捏死还瞎扑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