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夫人叹了口气，她对俞氏无喜无恶，但不能否认，俞氏的存在拖累了她两个孙女。女子不比男子

可以建功立业证明自己，她们被出身和妇德所限，一有行差踏错，就可能永世不得翻身。

“我曾经想过，给你母亲找个庄子住着，将你记在邓氏名下，可是如今她的名声也不干净了，这事儿只能作罢。若是让你担起掌家的责任，我怕反而会让你的处境更为尴尬，甚至更为难堪，说不准还会影响到你的婚事。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季华裳大致明白了，她若不领这内院掌家的权责，俞氏当年的事儿便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若是领了，少不得要被翻出来。

而对于她的婚事来说，不管她坐不坐那个位子，将来男方都一定会打听她的底细，俞氏的事儿一样可能瞒不住。可这事儿只要不闹出去，闹到有来往的人家都知道，也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装糊涂的，可闹出来了，就不一样了。

“我不会认别人为母，就算不是二夫人，也不行。”季华裳神情微冷，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些，就不认亲生母亲，这事儿她做不出来。

吕太夫人不置可否：“我这两个儿媳妇，若论品性，你的母亲是个好的。可论起处事，邓氏处事果决，打理季家虽不够磊落，但面上却没出什么大错，所以这些年，我并没有明着指责过她什么。你母亲的性子太软，当不得这个家，好在你不像她。”

吕太夫人是以为她会把俞氏抬出来？季华裳轻点了下头：“等到了亦都，二夫人也一样拿不出手。祖母，您该明白这当中的意思吧？既然没有太大的差别了，而这内院又必须有一个人掌事，您会选择谁？”

先不提邓氏做下的那些事儿，她即便是白璧无瑕，到了亦都，她的出身和行事做派也都是拿不出手的。这与俞氏这样的人，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以后都要深居简出罢了。

可这掌事儿的女眷却必须推选出一人，除非吕太夫人打算自己管，或者交给赵嬷嬷。这样的话，季华裳也能接受，不过是今后多费点心盯着。

“其实很多事儿，您担心的有些早了。”季华裳笑了笑，没打算留面子。

“想在亦都的官眷和贵女圈子里走动，首先凭借的不是我母亲和二夫人的名声，而是父亲和伯父能领着季家走到什么样的地步。父亲到了那边便连这主事的差事都没了，要把粮马生意做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们要想做那有头有脸的人，也没有那么快。可这掌家的人选，却是拖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