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也不屑掩饰了，两个人一见面，几乎都是笑着说难听的话，贬低对方，嘲讽对方，说话不留情面。

两人都是这样，所以对方说话多难听，他们也都习惯了。

也就是谁比谁嘴巴更毒而已，然而他们旗鼓相当。

程大明说话不客气，程大义也不遑多让，两人在做人做事上都有所亏欠，所以相互揭对方的丑陋也毫不手软。

程清华觉得这两人挺神奇的。

相互瞧不起对方，还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顿早饭。

你说我下贱，我说你无耻，彼此的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对方的言语攻击造不成丝毫伤害。

这两人，相互捅刀子还捅得挺开心挺爽。

程清华不想跟那两人同桌吃饭，觉得倒胃口，出门买了两个馒头，又拿了一包王智塞给她的酱牛肉，直接上了楼顶。

知道阿光肯定也没吃饱，程清华把一个馒头递给他，两人揪着一口馒头一口牛肉吃着。

“还生气啊？”

程清华看他冷着一张脸，知道他还在生气，打算开解开解。

阿光跟她不一样，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上辈子经历了太多事儿，这辈子看得很开，父女亲情什么的，在她这里都是狗屁。

像她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多见。

人总是被各种感情牵绊，阿光也不例外。

程清华自认也不能免俗，但是她在父女亲情上，比谁都看得开。

程大义对她来说有点复杂。

上一世，程大义为了让她上高中上大学，把程北大卖了，让她心结难消，从此离开家乡，离开自己竭力追求的荣耀，默默的在特殊幼儿园里当一名无私奉献的老师。

程大义没对她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儿，她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他，怪罪他，因为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她。

不管是程大义还是她，他们两个人都有错，都有罪。

这一世，程大义对她来说，不是父亲，而是一个跟

她一样都要赎罪的人，他们是平等的。